她所被人熟知的名字只有一个,齐娇。
古星月看向梁适:“你之前想找我做什么呢?起诉杨佳妮?”
梁适摇头:“家暴的边缘太宽泛,起诉也不足以让她坐牢,但齐娇去世不到二十年,我们可以还她一个公道。”
起初梁适是想确认她那段记忆的真实性,后来是想让杨佳妮付出代价。
但没想到牵扯出这么大一件事。
杨佳妮胆子太大了。
或者说已经疯了,这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梁适甚至都觉得,就算起诉了杨佳妮,最后她可能都会以精神病逃脱法律的制裁。
现在既然知道了,那就没有装聋作哑的道理。
就冲小时候的事情,梁适就觉得自己应该还齐娇一个公道。
她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甚至无法拥有自己姓名地死去。
她应该是齐娇,是为自己而活的齐娇。
古星月看向她,“但现在有问题。如果要为齐娇讨回公道,那就要我站出来,我来说我是古星月,真正的齐娇死了,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没有证据指向是杨佳妮做的,因为杨佳妮是齐娇的亲生母亲。”
除非有很直接的视频证据,不然无法证明。
甚至可能没人相信会有母亲杀死自己的女儿。
哪怕只是失手推下去。
但在很早以前,杨佳妮就已经杀死了齐娇的灵魂。
齐娇留下来的日记只能作为间接证据来证明杨佳妮有过家暴行为,可齐娇死了,那本日记无法被查明真伪。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为杨佳妮的行为做掩护一样。
她是大人,而齐娇是小孩儿。
所以大人对小孩儿施以的暴行可以套上亲情的皮。
暴行就此被合理化。
这本身就是一件最不合理的事情。
教育小孩的打骂和家暴的界线感太弱。
永远有人在钻法律的空子,站在道德的边缘。
“我不会站出来的。”古星月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如果我站出来,我会出卖院长,我不可能这么做。”
梁适问:“院长有什么把柄在杨佳妮手上吗?”
古星月顿了下,终是没选择隐瞒,诚实地点了头。
“所以你是作为交换去成为齐娇的,对吗?”梁适又问。
古星月再次点头,考虑到自己时间不多,直接说道:“孤儿院的事情我不能说,但院长当初把我交给杨佳妮是因为我的病,杨佳妮可以出钱给我治病,所以院长把我交给了她,且让我成为她的女儿。”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病,院长就算有把柄在杨佳妮手上,也不会将我交给她。”古星月说:“而齐娇的事情我仔细思考过了,所有用正道的路都行不通,你想要为齐娇讨公道,除非杀人,但你会因此被制裁,不值当。”
此刻的古星月分析现状,冷静又沉着,语气带着漠然和厌恶。
在说最后的结果时,只是讥讽。
但梁适听着有种无力感。
法律是保证每一个人权利的存在,生与死,罪与罚。
包括坏人。
十恶不赦的人,作恶多端的人,疯狂没人性的人。
也都在法律的保护范围之内。
法律是最没人性的,却也有温度。
可在这种情况下,是无解的死路。
在短暂的无力感过后,梁适很快调整好了心态,问古星月:“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目前还没想好。”古星月说:“我需要一点时间。”
梁适看着她,“那你要注意安全。不过你之前在电话里提到陈眠,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你还记得我给你的纸吗?”古星月问:“就是齐娇的日记,里边提到过她曾经暗恋的人,就是陈眠。”
梁适一惊,“啊?我妹妹很喜欢这个画家,我和她以前是画室同学,她比我大一些。”
“对。”古星月说:“她和齐娇同班。前天晚上,我接到了她给我打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