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 云泽总感觉在钟行家里睡觉比在自己家里睡觉更香,他睡眠有点浅,半夜总会因为一点点声音惊醒, 在钟行这里睡觉却没有这种烦恼。
大概别人的床比自己的床睡起来更加舒服。
王希赫还在自家府上,云泽醒来后洗漱更衣便匆匆回去了。
还未走到院门, 隔着一面墙, 云泽已经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音。
“……你是他的兄长又如何?我也是他的兄长。”
“哦?他背着我到处认兄长么?他都什么时候喊你哥哥?”
听着声音便知道是王希赫和云洋。
云洋平日里飞扬跋扈, 王希赫也是天之骄子,两人平时都爱和人动手,云泽进去的时候, 云洋右眼被打得乌青, 王希赫鼻子被打出血了。
云洋比王希赫长得更高,他武艺更高强一些, 抓着王希赫的领口将人按在墙上,举起拳头要砸王希赫的脑袋。
一旁婢女都不敢拦, 当归似乎被踹了一脚,瘸着腿在旁边劝架。
云泽赶紧上前阻拦:“你们住手!”
云洋松开了王希赫的领子, 他拍拍手看向云泽:“好弟弟,你这位朋友脾气真大,我不过说了他几句,他居然对我动手。”
王希赫脸色铁青:“你身为云泽的兄长, 却口吐狂言, 若我身上有刀剑,早一剑杀了你。”
云泽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云洋挑起来的,云洋嘴巴本来就贱, 不惹出事情来他心里不高兴。
王希赫虽然是位脾气大的冷面阎王, 不招惹他的话, 他不会同人动手。
云泽道:“兄长,这是我表兄王希赫,辅国公嫡长孙。外祖父如今来了明都,他如果因为这件事情登门问罪我们父亲,你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云洋原本嬉皮笑脸,听完云泽的话语后目光骤然变冷,他阴毒的扫过王希赫,咬牙切齿的道:“原来真是他的兄长,我倒是失敬了,王——大——公——子。”
“畜生。”王希赫道,“云府居然有你这种败类,简直污了我的眼睛。”
云泽让婢女准备了伤药和帕子给王希赫处理伤口,他看向云洋:“兄长回去找颗鸡蛋敷一敷眼睛,不然这段时间别想出门了。”
云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带着小厮离去了。
王希赫本来不想和云洋打架。
方才他在院中,云洋从此经过进来看望,见到王希赫后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弟弟昨晚让男人留宿了?他床上表现如何?”
王希赫怎么可能允许云洋侮辱表弟?当即便和云洋动起手来。
上过药之后,王希赫摸了摸疼痛的鼻梁:“他便是你的兄长云洋?表弟,你在云府过得是什么日子?”
这段时间云洋安分了不少,云泽很少听到云洋有什么动作,对方越是安分,云泽心里越是不安,担心云洋在憋着什么大招。
云泽道:“不提这件事情,我送表兄回辅国公府,顺便看一看外祖母的病情是否好转。当归,你腿受伤了,先在家好好休养,不要乱跑了。”
曾经云泽也想过办法改变自己的处境,可惜云府是漆黑的染缸,云泽无法让这缸水变干净,他能力有限,勉强可以自保。
经过治疗,王老夫人高烧已经退了,今天早上醒来喝了点粥,吃了些米糕。
辅国公见云泽确实有点人脉,而且这个人脉的级别似乎不低,他虽然痛恨云家,看到云泽的时候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只好转了那么一点点。
三名御医一早便被送了回去,院使柳林说他明晚来复诊,定能保证王老夫人安然无恙。
他们三人在宫中多年,平时是给皇帝太后把脉的。三人认出昨天抓自己的人是摄政王手下,这件事情一定和摄政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倘若治不好王老夫人,他们三个的脑袋别想要了。
王老夫人精神了许多,她看到云泽之后,赶紧招手让云泽过去:“好孩子,昨天外祖母病着,未曾顾及到你。”
云泽的手被老夫人紧紧握着,老夫人越看云泽越喜欢,心里亦感到悲凉:“你娘在的时候,常常写信给我,说你虽然不爱读书,本性却很良善,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孩子。那时候你才七八岁大,晃眼间十多年过去,你娘早就不在了,不知道你这些年在云家怎么过来的。”
辅国公在一旁吹胡子瞪眼:“他是云常远嫡子,云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