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还要哭着回家告状吧?”
朱墉:“……”
那不然呢?
让我和你徒手搏击吗?
他不明白为何一个小丫头片子能驾驭天罚锁,但烛幽上神法器的威力,仙界人人都耳熟能详。
他唯恐聂昭发难,敢怒不敢言地瞪了她一眼,又摆出精神胜利法的架势来,趾高气扬地挑了挑眉毛:
“怎么,你也要去岁星殿?重华上神正在照料新夫人,想来没工夫接见无名小卒,我劝你还是莫要自取其辱,趁早打道回府吧。”
话音未落,便只听一声巨响,矗立在他们面前的岁星殿大门缓缓打开,两列仙侍鱼贯而出,恭敬行礼道:
“多谢镇星殿厚意,我等奉重华上神之命前来迎接。请朱仙侍在大殿稍候,还有……”
朱墉轻蔑地瞥了聂昭一眼,抬脚便要跨过门槛。
“——请聂昭聂仙官入内一叙,上神已等候多时了。”
朱墉:“?”
聂昭:“啊哈。”
她迈步上前,忽然感觉肩头一沉,却是被暮雪尘抬手按住:“阿昭,一起去。”
聂昭笑着摇头,动作轻柔地将他手指扳开:“放心,我自有打算。重华上神只邀请我一人,你若跟来,怕是会适得其反。”
暮雪尘一百个不放心,一双眉毛打成了死结:“不行,万一他——”
那传话的仙侍笑容可掬:“万一什么?请聂仙官随我来,莫让上神久等了。”
“慢……”
“好,我这就来。”
暮雪尘还想在说些什么,聂昭已经干脆利落地转过身,疾步向殿门走去。
与此同时,一只油光水滑的黑猫从她衣领里钻出来,冲暮雪尘得意地挤了挤眼睛。
暮雪尘:“……”
他还没来得及惊讶,便只见聂昭衣角上一只白蝴蝶扇了扇翅膀,俨然也是个活物。
这蝴蝶振翅的角度和幅度是如此精准,恰到好处地迎着日光,全方位展示了自己优美的翅形、洁白的鳞粉,像极了他们熟悉的某个人。
暮雪尘:“…………”
放心了,但没完全放心。
黎幽和叶挽风并非仙界中人,不好擅自侵门踏户,但要准备一两只灵宠放在聂昭身上,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暮雪尘忽然觉得,自己也该钻研一下此类法术,毕竟不能指望哈士奇。
……
那位仙侍带聂昭前往的地方,乃是位于岁星殿深处的一座庭院。
尽管聂昭在21世纪见过大世面,但头一次踏入其中时,依然不大不小地吃了一惊。
原因无他,只因这座庭院实在太美,也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花,花,花。
放眼望去,目力所及之处,都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广袤花海。
寻常花海,大多是同一种或几种花卉扎堆开放,芝樱花、向日葵、粉黛乱子草,各有各的生机勃勃,繁荣气象。
但这片花海不同。
聂昭匆匆一眼扫过,只见五色缤纷、异彩斑斓,这庭院中的花草,竟然没有一种是相同的。
凡间万金难求的名药烟歌草,生长在岩浆中的奇花炽火莲,三百年一开、开一夜便败的“七星照月灯”……
无数本不可能盛开在这里的花朵,热热闹闹地挤成一团,在碧蓝的晴空下迎风摇曳。
分明色彩各异,却仿佛千人一面的诡谲笑脸。
“…………”
聂昭这一眼不仅看见了花,她还清楚地看见,用来滋养这片似锦繁花的土壤,隐约泛着似曾相识的红光。
——那是她曾在碧虚湖底见过的,从附骨木上凝结出的血色晶石。
这种吞噬人命而生的魔物,即使分割、碾碎,在细细地磨成齑粉,她也绝对不会认错。
“好看吗?”
领路的仙侍在一旁笑道,“这都是上神为新夫人准备的。他不准任何人踏入庭院,我们一直好奇得很,想不到他还存了这样的心思。也不知是哪家姑娘,竟有这般好福气。”
“……”
聂昭没答话,只觉得胃部一阵紧缩,几乎兜不住今早吃的羊肉泡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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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侍并未察觉她神情异样,在次躬身一礼,高高兴兴地转身离开了。
聂昭看得出来,这位仙侍没有说谎。
她的确打心眼里为重华上神高兴,高兴他能走出长达百年的情伤,与另一个女子倾心相爱,迎来幸福美满的第二春。
然而,她付出关心、寄予信赖的对象却——
“你就是聂昭?”
从未听过的陌生男声,自花海深处悠悠响起。
聂昭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白发垂肩的青年独立于繁花之中,
正隔着数丈远的距离,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青年形容俊雅,举止斯文,按理该是个玉树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