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弊也好,我都是第一次听闻。仙子若是不信,何不回到仙界,前往辰星殿查证一番?我相信清者自清,世间自有公道。”
清是肯定清的,聂昭想。
只不过这个“清”,指的是“清理罪证”。
若她所料不错,试卷刚一递交到仙界,金仙君便会抹去一切舞弊痕迹,永绝后患。就算她找到当年的辰星符,也无法从中发现半点蛊虫气息。
但反过来说,如果她能用其他手段证明金家舞弊,辰星殿却没有证据存留,便能进一步证明金仙君参与其中,滥用职权为宗亲善后。
他们的骚,终将变成刺向他们的刀。
当然,金家人从来不相信这世上存在“如果”,就如同他们不相信因果报应。
现在他们的报应来了。
“既然镇国公如此笃定,那我就不客气了。两位仙官,请你们先来看看蛊虫吧。”
“……啊?好,好。”
那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聂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不好拒绝,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一阵,最终还是抖抖索索地接过锦囊,仔细检查其中物事。
正如聂昭所说,锦囊中装有两条水蛭一样的蛊虫,以及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吊坠,里面装了几滴鲜红液体,看上去有种阴森森的诡异之感。
聂昭解释道:“这是血液。你们将它喂给其中一条蛊虫,观察一下变化,再告诉我你们的结论。”
在她的世界里,这就叫做控制变量。
“……”
仙官们摸不着头脑,只好使出浑身解数,又是戳又是碾,对着两条蚂蟥鼓捣了老半天。
做完一整套中学生物实验后,他们擦着脑门上的冷汗抬起头来,草草组织了一下语言,老老实实地交代道:
“根据我们的判断,这应当是一种魔族培育的蛊虫。它们可以改变外形,化为一层透明薄膜,覆盖在辰星符表面。蛊虫吸血后通体发红,确实与符纸变色相似,足可乱真。”
“还有……这两条蛊虫身上,似乎被施加了某种禁制,用于抑制它们的吸血欲望。聂仙官,这是你做的吗?”
聂昭点点头:“不错。准确来说,我抑制的是他们‘针对某个对象的吸血欲’。现在我会解开禁制,请各位仔细看好了。”
“呵。”
镇国公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故弄玄虚。”
“……”
与此同时,仙界屏幕前的清玄上神和金仙君,也暗自放下心来,脸上浮现出一点不易觉察的笑意。
在他们看来,即使聂昭发现蛊虫,也不可能证明金家与舞弊之间的联系。
如果这就是她的杀手锏,那么这一次,他们便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关了。
然后,就在下一秒——
两条蛊虫中没吸血的那一条,忽然鲤鱼打挺似的一跃而起,箭一般朝向聂昭冲去!
“聂姑娘,小……心?”
不等秦筝喊出声来,聂昭出手如电,迅速托着块帕子捏住蚂蝗,硬塞到两名仙官鼻尖底下:
“好了,请两位再看看。这条蛊虫为何会直奔我而来,你们可知道原因?”
“这……我想想……”
两人就像上课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一样,一时间无所适从,但还是绞尽脑汁地努力思考。
“我明白了!”
其中一人率先反应过来,“方才那枚吊坠之中,装的是聂仙官的血。蛊虫和吊坠一起封印在锦囊里,一直都能闻到你的血味,对这种味道印象深刻,所以才会直奔你而来!”
聂昭拊掌笑道:“正是如此。这位仙长,你头脑很聪明啊。”
仙官被她夸得有点尴尬,连连摆手道:“哪里哪里,聂仙官过奖了。”
聂昭接着道:“那你说说,如果有这么一条蛊虫,长时间紧贴着融有世子鲜血的符纸,闻着世子的血味,可望而不可即……”
“一旦被解放,它会不会直奔世子而去,把他从三百斤吸到只剩三斤呢?”
仙官:“……”
笑容逐渐消失.jpg
“那个,我……”
——我刚才,是不是给我老板的曾孙子挖了个坑?
他还没来得及后悔,就只见聂昭变戏法似的一招手,不知从哪里掏出第二个锦囊来,二话不说揭开封印,放出了其中蠢蠢欲动的蛊虫。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