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又回到了禅院宅院。
也许是首因效应影响，明明这座大宅算是日式建筑美学之典范，云间月却不由自主生出了类似抵触的情绪。
但很正常，面对这个封建余孽气息浓厚的家族，只要接受过新时代教育的接班人，都无法对其毫无芥蒂。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召唤jiao/yuan来个大山推翻。但想想，也过于大材小用了。
禅院，它不配。
自娱自乐地摇摇头，她望向外边。
少年斜倚柱边，双手抱臂，半敛下眼，注意到视线，迅速抬眉撞过来。
而后扬起唇边，似笑非笑。
“还想跑？”
云间月歪头，实诚回答：“如果想跑就不会跟你回来了。”
禅院芳树似噎了下。
“不过我很想知道一件事。”她礼貌发问，“你一直站在这儿，都没有其他事可做吗？”
“…什么啊。我很忙的哦。”少年莫名笑一声，懒洋洋地开口，“我也想知道一件事。间月小姐，你——”
“能看见咒灵了吧？”
云间月没回。
于是他继续：“真令人高兴呢。如果您的父亲知道了，也许会后悔提议和五条家联姻吧？对于禅院家来说，没有什么比纯洁的血脉和强大的术式更重要的了，不是么。”
云间月依旧不发一言。
探究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许久。少女似一贯如此，即使被人恶意攻讦、陷入恶劣境地，也依旧目光沉静，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可让她慌乱。
禅院芳树收回眼，似对她的反应感到无趣，低低嗤笑一声。
清风徐来，樱树枝叶哗哗作响。
他兀自抬眸，语含讥讽：“呐，很不甘心对吧。明明都已经好不容易跑出去了，却又被抓了回来、——”
“没错，好不甘心。”云间月颇为认同地点点头。
她还没有好好逛百年前的东京呢。
少年一哑。
“对了。”
云间月仰头，斟酌措辞：“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你能稍微站开一点吗？…房间里光线不太好。”
他站那儿挡光了。
“…”
云间月再接再厉：“谢谢配合。”
不按套路出牌，捉摸不透。
少年眼底情绪复杂，轻啧了声，转身径直离开，可后方又突然传来一声。
“芳树君其实没有告诉别人吧。”
他顿步。
少女声音清凌柔和，让人一瞬想起她澄澈诚挚的眼：“谢谢你。”
“——”
【禅院芳树：41％↑】
……
…………
确定他真的走远了后，云间月打开宠物系统。
幸亏宠物系统开启后可将宠物收入宠物空间，且能自行调控时间流速，否则她还得想办法让一个咒术师违背本职工作不祓除咒灵。
难不成再拜个年？
一筒：…饶了我吧。
宠物空间其实是一个平面小房间，模样和她的系统房间布局相似——虽然她直到现在都还没住上。只是床变成了天蓝色的软垫，书桌则变成了狗勾玩具堆，俨然宠物房。
而此时，缩小版的柴犬正乖巧蜷缩在软垫上，闭着眼睛睡得正香。在它黑黑的鼻尖上方，冒着一个类似呼噜圈的泡泡，里面是一串省略号。
云间月好奇地点了点。
省略号瞬间消散，又慢慢聚拢，组成几个不太连贯成句的词汇。
「……小肉丸……吃……」
“……”
居然在做梦吃大餐。
云间月忍不住又去戳小气泡，其中内容果然又起变化。带着好奇心态，她边戳气泡边欣赏一筒的梦话。狗子的世界果然天真，除了吃喝玩乐，便是意味不明的语气词。
「……哇呜呜、噫……」
「呼呼~……吃吃吃！」
「排骨……肉、要肉……。」
……
又是一条——
「主人……宝……好喜欢……」
戳气泡的手指停下。
……嘛。
才满1岁的小家伙，还是让它好好睡吧。
云间月眉眼弯成月牙儿，透过面板摸了摸一筒的头，设置好时间流速就关闭宠物空间，去书架挑了一本书。
《霸王别姬》by李碧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