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郁膝盖发软, 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更搞不懂——他现在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只会傻愣愣地看着路窦了。
而路窦表情空白,被夹紧的刹那, 他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晃神。
手被细细长长的白腿裹住,憋屈地停留在狭小缝隙里, 这还不够, 主人似乎想把他挤出去, 不停缩窄空间。
很难说清楚这个人为什么在贫穷山村里也能被养得这么白软, 两条腿完全没有干农活被逼出的坚硬肌块,软软的, 白白的, 像小卖铺里销量很好的布丁雪糕,可能含含就会化。
于是路窦愣神的功夫更久了。
“……路窦。”还是雪郁忍受不了这样奇怪的氛围, 怯怯叫出了声。
路窦被叫回了神,先是头皮发紧, 很快就变成浑身僵硬, 他看见周围贴在他身上, 如看变态一样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其实不少见,在新闻播报里, 在手机头条里,在地铁、公交车等人流量大的场所里, 年轻貌美的肤白美人遭受流氓时, 出现最多的就是这种眼神。
但这不应该是路窦该看到的。
在精力最旺盛的年纪,他一点点对异性的遐想都没有, 更别说同性, 宿舍里男生爱看的东西, 他从来没看过, 在某种方面上正直得可怕。
可就在这一秒,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欺负小男生的变态。
路窦紧咬着的牙缓慢地磨了磨。
千言万语汇作一句,妈的。
他看向哆哆嗦嗦的雪郁,这辈子没这样冤屈过:“不是,你那什么眼神……”
“你真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我就是回了个信息,没注意手里瓶子,捏了下,瓶盖飞出去了,正好就飞到你那里,我伸手去捡,你正好就醒了,其他什么都没。”
“你都睡着了,我还能把你叫起来让你挪个位子再捡?”
“再说,我要真想干嘛,用得着挑这种地方?别人动动手指,一秒就能报警,我犯得着?”
操,他在说什么。
路窦深呼吸几下,顶着滚烫的皮肤,硬邦邦道:“我就捡个瓶盖,信不信由你。”
雪郁听着路窦恼羞成怒的解释,感觉像有个炮仗在旁边自燃自炸,他觉得耳朵有点吵,软软道:“我知道了,其实你不用说这么多的。”
只说一句要捡瓶盖就能解释的事,为什么要大动干戈说这么多。
还把自己说得气成这样。
指尖往掌心里扣了下,雪郁睫毛根部漆黑,眼睛天生微湿,犹如有冷气在里面液化,他慢吞吞叫道:“路窦。”
周围人的眼神依旧没有转好,还是看占小男生便宜人士的眼神,并且还火上浇油地带上了点微妙。
这其中包括方识许,就算他什么表情都没有。
路窦牙齿快咬酸,如果他是刺猬,身上那圈刺恐怕都要全部竖起来:“干嘛?我解释得不够清楚?”
雪郁摇头,似乎要给他留有体面,说话声音很小:“不是。我只是想说,你已经捡到了的话,可不可以把手拿走……”
路窦停顿了有两秒,在雪郁为难犹豫地想再提醒他一次的时候,他猛地把麻木微僵的手抽走,连瓶盖都不要了。
那宽厚胸膛上连着的脖子浮出和他极不相称的红,这让雪郁有点意外,但他想不通这是不是气出来的,他十分好心地把那个瓶盖还给路窦:“给你。”
但路窦似乎不领情,甚至于在他递过来的一瞬,猛然生出古怪情绪,腾地站起来:“这里面太闷,我出去走走。”
说罢,他近乎凶神恶煞地往车站门口走。
人潮自动为这个放在雪郁腿里迟迟不撒手、疑似变态的高个男生让出一条道,大厅里出现两极分化,挤的地方特别挤,空的地方特别空。
路窦下颌绷得发白,越走越快,直至消失在远处。
雪郁两难地看着手里瓶盖,还在发困的迟钝神经让他对当下局面很茫然,只能转头去求助方识许:“他怎么了?”
方识许手指很轻地攥了下,道:“不知道。快要上车了,准备一下。”
……
检票员提前五分钟停止检票。
路窦在此之前及时回到,他好像去洗了把脸,发尾湿润地贴在修长后颈,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