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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而言,这是难得的亮相机会。若不是统军大将是康君立,而他与李嗣源的关系又非常不错的话,很难说能不能捞到这次机会。
河东人才辈出,但大部分人注定无法出头。
入城之时,遇到了甲坊使张敬询。
张敬询是胜州人,李国昌任振武军节度使的时候,其父就在军中效力,资历很老,后一起跟着前往河东起事,目前还有亲族居于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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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将军。”安金全第一时间行礼。
“安将军来也。康都头几时可来,还有一批器械须亲自交到他手上。”张敬询的脸色不是很好,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焦急。
“末将离开晋阳之时,都头尚在征兵,应还要过些时日。不过薛将军已领昭德、匡霸、五院三军出发,落后我部三日行程。”安金全答道。
张敬询算了算,这才三万人。不知康君立欲征兵几何,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唉!你们来这作甚!某之前建言康都头,干脆直接调兵北上,攻入灵夏算了。”张敬询道:“邵树德胆大妄为,听闻在河陇之地派了不少大军弹压地方,山南亦有驻军,河洛之地,还在与朱全忠开战,灵夏定然空虚已极,不如批亢捣虚,直接攻入胜州,看他急不急。”
张敬询虽然不知道夏军的兵力数量及部署,但还真让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灵夏十州,如今竟然就只有武威军一支部队,说空虚都是过分了,完全是不设防。
诸关隘、要点,历来是靠征发土团乡夫轮戍,比如芦子关、栲栳城等地,连州县兵都不是,这胆子也不是一般地大。
“张将军,王珂是要救的,这也是大帅的命令。”安金全低声提醒道。
如果换朱全忠在晋阳,救不救自己女婿还真不一定,说不定就采纳张敬询的建议,攻朔州、胜州去了。但这是李克用,完全就是另一个做法了。
“便是救王珂,也不该来这里。你又不是不知道,霍邑已被夏贼占领,如何攻得过去?不如走岚石绕路慈隰,胜算更大,邵贼定然无备。”张敬询继续说道:“或者,干脆在岚石找个地方偷渡至西岸。若在平时,自然是送死,但我不信邵贼后方有多少兵,只需两万衙兵,渡河至银州,便可杀个天翻地覆。抢掠完就跑,邵贼能奈我何?”
安金全苦笑,他只是个小将,虽然有些赞同张敬询的意见,但他没有决策权。
“罢了,没意思。”张敬询也意识到没人听他的,意兴阑珊的摇了摇头,道:“此番,定然无功而返。险地关、高壁镇,需要康君立来守?唉!”
险地关北接雀鼠谷。
这个雀鼠谷,赫然是北方罕见的类似秦岭、巴山的险道,与雁门关相提并论。
全长约一百一十里,最险峻处数十里。两山夹峙,汾水中流,道出其中。上戴山阜,下临绝涧,更有部分路段开山凿石,修栈道通行,出谷便是冷泉关,出关后才是平原旷野。
汾水关、险地关、高壁镇、冷泉关前后排列,夏贼拿头去晋阳?
这样一个地方,拉土团乡夫来守就行了,需要你带着几万人马来?
“此番久攻不下,定然大败!”张敬询气哼哼地说道。
安金全无言相对。
“大胜!大胜!”远处有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看其装束,竟然是传递消息至各县的露布飞捷骑士,莫不是要去灵石县?
“妫州大捷,俘斩燕、胡之众三万有奇,匡筹单骑走免,奚人溃不成军。”
“妫州大捷……”
露布飞捷的旗幡渐渐远去。
张敬询、安金全二人面面相觑。
良久之后,张敬询突然问道:“岚、石山势连绵,诸关塞可守御好?”
“应无问题。”安金全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
事实上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凭借印象回答。
岚、石二州属于山区,地势险要,关隘众多,一直是河东的穷乡僻壤。
“劝劝康都头,别救王珂了。”张敬询突然一笑,心情似乎开解了很多,道:“河东形胜之地,守好这些关塞吧,不需要多少兵。和邵树德斗什么斗?只要这些关塞一天不丢,他就没法从河中直抵晋阳。晋阳的弱点,只在上党。”
历史上朱全忠围攻晋阳,数路兵马齐出,主力由氏叔琮统领,走的便是上党。在河北,还有三路兵马,越太行山入河东。
从河中出发的只有一路,还被险地关所阻。至于岚、石山区,他根本没去尝试,可能是兵力不足,也可能是后勤转运太麻烦了。
“罢了,我自去和康都头说。”张敬询越说越开心,只见他突然笑了笑,道:“方才让你们走岚石是我乱说的,别去了。幽州多富啊,赶紧打下来。要是心里实在不顺,去掏邵树德老巢,定有斩获。邵贼用兵,有时保守无比,你们走岚石南下,他定然还有兵等着,说不定便是其亲军铁林军,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