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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们也不能忘了治下的二十余万蕃民啊。邵大帅也给他们摊派了,一年献大牲畜四万头、小牲畜十六万头,外加皮革、药材、蜂蜜、蜡、驼毛等特产若干,总价值大概有二十余万缗的样子。但今年收不到这么多,因为有些部落被劫掠得厉害,人丁损失也不少,邵大帅特准他们今年不用课税。
反正今年定难军缴获了数十万头牲畜,用度绰绰有余。
草原蕃民的贡赋,在弥补军费开支缺口后,还可以完全覆盖州中官员俸禄、各种事务开支,总体而言甚至还有不少盈余。
就是他们缴纳的都是实物,今年两次战争缴获的也是实物,反应到账面上钱是够用的,但在实际操作中,麻烦一大堆,你给官员发俸禄,给一头牛,人家怎么收?军士粮食不够吃,用牛羊马驼肉折抵一部分粮食,怎么折算?
所以,还是需要发展商业。夏绥四州的钱——特指铜钱和承担部分货币职能的绢帛——严重不足,总体财富倒是够了,但不好变现,这个问题急需解决。
盘算完了手头的家底,邵树德信心大增,于是直接对行军司马、支度判官二人说道:“夏州都作院全力赶制箭矢、弓弦、皮甲、帐篷、绳索等各类物事,绥州都作院赶制铁甲、马甲、刀斧长槊。此外,你们再盘算盘算,按照打一年的消耗算账,需要民间工坊打制器械的,尽快去找人。不,以两大都作院那稀少的人手,肯定不够,现在就去落实。有几个月时间,外加以前的库存,某觉得差不离了。”
“大帅既有吩咐,吾等便立刻去办。”吴廉二人说道。
“好,辛苦了。正月还没过,就要忙活这事。”
“此事关大略,焉能轻忽?这便告辞了。”
送走二人后,邵树德又去了都虞候司,召集尚在夏州的诸将。打灵州,他是不打算留手了,得力军队、大将都要带上。
定难军的体制,在如今天下诸镇中还是比较稳定的。自从宣宗朝开始出现教练使这个职务以来,藩镇大将的权力就一步步受到了削弱。出外镇守的军将还好,自己掌握着军队,一言不合就能够造反,但衙将们确实被压得死死的。
河东、成德、河中、魏博、剑南等大镇靠供军使夺后勤之权,靠教练使夺训练之权,衙将完全沦为都虞候司打卡上班的闲人,除非走流程手续后带兵出征,不然接触不到军队,很难造反。
乾符年间,邵树德尚在河东征讨李国昌父子,那会河东的供需使是李劭、都教练使是张彦球,衙将张锴、郭朏要作乱,都得逼节帅李侃派他们出征,授予兵权才行。不然就只能借着削减赏赐等由头,寄希望于煽动军士作乱达成目的。
李克用入主河东后,因为是外来户,手下的五万蕃兵养不起,遣散了一半,因此在面对河东数万衙军时,压力很大,将这套制度发挥到了极致。他甚至连都教练使都不信任,一年两换人,也不知道在慌个什么劲。
定难军在州中的衙将基本就是上元节那晚宴请的一帮人。邵树德想了想,决定将杨亮从绥州调来,担任夏州兵马使,管两千州兵,甄诩调任银州兵马使,三木和尚管绥州州兵。
大后方的留守兵将厘清后,他决定任命王遇为经略军使,亲兵十将李一仙调过去任副使,提拔蔡松阳为都虞候。铁林军他亲自带领,李延龄任副使,提拔李仁军为都虞候,提拔徐浩为游奕使。铁骑军,归折嗣裕掌管,都教练使朱叔宗留守夏州。
义从军尽快扩编。草原、横山诸部的四千人还没过来,很好,让他们再增派一些,将总兵力扩充到八千,跟着大军一起出发。邵树德不指望他们发挥多大作用,能够帮忙押运粮草,看守俘虏,少许精锐能够陷阵便算合格了。
这三支大军从夏州出发,至宥州汇合武威军后,总兵力将达到三万三千。宥州新建一千州兵,从绥州屯田兵中挑选,提拔邵得胜担任宥州兵马使,镇守宥州城。
计议完毕,各将带着亲兵下部队熟悉部伍。军械开始加班加点赶至,粮草则提前往宥州运输。这些事情,争取在三月底之前完成。而在此之前,就得看朝堂上给不给力了,总之先不能给韩朗、康元诚二人名义,不能让他们名正言顺地控制灵州。
至于自己能不能得到灵州的名义,不管,反正他现在是打着征讨越境劫掠宥州的河西党项的名义。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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