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付云佳拿起备战的精神,准备挑战独立带娃并送娃去上幼儿园这件事。
在她上辈子的印象里,出了事以后的付小西,十分抗拒幼儿园和上学这件事。每次提到学校,就和要去刑场受罚一样。
因而今天,付云佳起了个大早,缠着柳眉枝讨要经验法宝。
“小西现在一天喝多少奶,现在还吃奶嘴吗?”
“她有什么安抚物吗?”
“她去学校会不会不开心,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柳眉枝被她磨得耳皮子长茧,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有耐心地回答了付云佳的问题。
“小西现在不喜欢喝奶,她觉得那样太小孩子了。更别提奶嘴了。”
“她和你不一样,打小就独立,不用安抚物。”
“去幼儿园哭天喊地的人是你,不是你女儿。”
柳眉枝拍了拍付云佳的肩膀,“别担心,她很好带的。”说完这话,柳眉枝收拾东西真准备走了。
她是个潇洒的老太太,说走就走,没有半点犹豫。付云佳见付小西还没起床,趁机送自己亲妈到楼下,然后见到一个穿着中山服打扮正式的小老头,顶着一个圆框眼镜,很有以前那份知识分子的做派和气势。见了她妈,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花,特别有礼貌地摘下自己的小毛毡帽子,朝着柳眉枝行了个礼。
付云佳这才知道,她妈这是铁树开花难遇见,老来逢春正得意。
付云佳礼貌地朝着老人笑着,手肘悄咪咪地撞了下柳眉枝,皮笑肉不笑地问:“这谁啊?”
柳眉枝趁着转身的时候在她耳边小声地说:“王爷爷,省大学的教授。”
付云佳是惊了。
“真有老王这个人啊?”
“不是,你打哪认识的教授?”
柳眉枝捂嘴偷笑,说:“问你闺女去。”
付云佳没把这句话放心上。她闺女能认识什么教授啊?
柳眉枝懒得多言,招摇地上了车,留下付云佳一个人望着车缓缓开去的背影。
车上,王教授开着车,犹有余力地说:“你难得答应一次我的邀约。”
他约百次,这是难得中标的一次。
柳眉枝笑笑,侧过头,透过后车镜,看见付云佳还站在原地的样子,若有所思着,最后还是不放心,拿起手机,给徐听然发了个消息。
另一侧,付云佳还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现在只觉得自己上辈子当真是不了解女儿,也不了解妈。但看着柳眉枝这样鲜活,她总是高兴的。她不仅缺席了女儿的人生,也缺席了妈妈的人生。等到上辈子想要弥补时,柳眉枝已经被诊断患有阿尔兹海默症和帕金森综合症。这个骄傲的老奶奶,不愿意拖累女儿,自己倔脾气地搬去了养老院。
付云佳轻轻叹了口气,往回走。站在家门口前,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让肌肉松弛,能够面对女儿露出灿烂的笑容。她开锁进屋,正扬起笑容,喊了一声,“西宝,起床了。”
付云佳走进卧室,一看床上空空如也,心中一慌。
“西宝!”
“付小西!”
付云佳脑子里又回想起重生之前付小西走丢的事情,几乎崩溃,正欲紧张地拿起手机报警,就见卫生间里探出一个小脑袋。
付小西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只粉色的小猪牙刷,懵懂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张着嘴龇着牙,小巧可爱的牙齿上还沾着牙膏的白色泡沫。
“麻麻。”她正在刷牙,口齿不清地喊了一声。
付云佳的眼泪是生理性地涌了出来,她再次确定了失而复得的意义。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情绪太激动,这样反而会吓坏小宝。她拿出成年人的冷静,正想要伸手擦掉眼泪,就见付小西歪着头看着她,用没拿牙刷的手拽了拽付云佳的裤腿。
付云佳蹲下身子,就见小姑娘伸出小胖手,擦了擦她的眼泪。
“外婆说,女人,不值得为男人流眼泪。”
刚被女儿的小动作弄得暖心无比的付云佳心中一噎,忙说:“西宝,妈妈不是因为男人才掉眼泪的。”
付小西一副我懂的小表情,“可是我昨天问外婆,你为什么回家。她说,你失恋了才回家的。”她说话的时候,嘴里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