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她问。
凤涟垂头,微微笑了笑。
他轻握住她的指尖,低声呢喃:“想要你看向我的目光,想要你的一个吻……”
“想要你留在这里,想要你,一生的爱。”
唐惟妙微微张大了眼。
“少爷又能给我什么?”她说。
“凤凰一生忠贞不渝的爱,我的身魂性命,和你想得到的一切。”他说。
两人凝望彼此,震撼惊讶,坦诚与深情,搅拌着此刻的时间,围绕在他们之间。
方管家敲了两下门,走来。
“唐小姐醒了!”他的扬着手中的信件,“太好了!有则好消息,唐小姐的兄长,唐惟笑医生,找到他了,他没死,伤势已得到控制,已经启程回国了!”
唐惟妙踉跄着从床上扑去,在凤涟的搀扶下,颤抖着手接过那封信件。
“这是外事部送来的,是唐医生启程前给您写的信。”
唐惟妙颤抖着拆开信,激动垂泪:“没错,是哥哥的字迹……”
唐惟笑被刺伤后,路人将他送医,只是那个城市陷入战火,在师生的帮助下,他们辗转去了陌生国度的乡下。
战事一起,通讯也断了,又因伤势不稳定,无法长途跋涉回国,唐惟笑只能心急如焚在异国他乡养伤。
信件寄出的日期是七日前。
“这是由外事部的官员先行带回的,唐医生比他们晚两日启程。”方管家道,“大约后日就能归国,抵达首都。我们会安排人在码头等候唐医生,很快就能让唐小姐见到他。”
唐惟妙泣不成声,她掩着嘴,一遍又一遍地看信。
凤涟摆了摆手,方管家收到信号,离开房间,并合上了门。
唐惟妙仍然在哭,凤涟拿出手帕,为她擦了泪,顺势将她搂进怀里,安抚着。
大病初愈,百感交集而啜泣的少女,慢慢放下戒备,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了一通。
“谢谢你……谢谢。”她在痛哭中,反复感谢着身边的妖族少主。
他去为她夺药时,她在病梦中,听到过凤主与管家的对话。
凤庄力量强大,财力雄厚,一直被各方势力觊觎拉拢。为避免麻烦,凤庄避世一隅不问政事,凤涟却为了她,深入军营,烧了把大火。
“所以我说,人类麻烦。”凤主语气中尽是无奈,“竟会对一个人类女人心动……还是个短命鬼,若他不疯一把,只怕就要变成第一个为病死的爱侣殉葬的岐山凤了。丢脸!死了也没得到爱情垂青,我这宝贝儿子,命为何如此苦?”
凤凰动心,忠贞一生。若爱侣去世,他们绝不会独活。
唐惟妙哭得更痛,她捏着凤涟的袖边,语无伦次地道歉和道谢。
只是捏个袖边,可凤涟却扬起嘴角,欣慰道:“妙妙,我为你高兴。”
夜幕降临,黄昏馆燃起了灯。
凤涟解开闪烁着幽光的碧玺袖口,挽起衬衣袖摆,坐在钢琴前,弹奏着舒缓的旋律。
这段旋律优雅宁静,像一段光滑的丝绸,轻轻摩擦过耳朵,拂过发丝,旋转飘高,流淌如溪。
唐惟妙坐在窗前,玻璃映着她朦胧的脸庞。
静静凝望许久,她站起身,从箱匣中取出一条缎面的珠光旗袍。
换上旗袍,她坐在梳妆台前,一点点将长袜拉高束紧。
挽好头发,戴上珍珠坠,扑粉描眉,晕开胭脂,染涂朱唇。
她打开门,融进旋律中,轻扶着栏杆,慢慢走下台阶。
钢琴前的凤庄少爷嗅到气息,手指悬在琴键前,停下了。
他愕然抬头,震惊的目光随着唐惟妙走近,看她停在了琴边,垂下眼。
他在瞬间,就知道了她的意图。
凤涟霍然站起,礼貌伸出手:“能请你跳支舞吗?”
唐惟妙盯着他漂亮的手指微微愣神,又看向钢琴。
“谁……弹琴呢?”她说。
如此可爱。
凤涟轻声笑了起来,他走到唱片机前,放下了唱针。
唱片机吱吱悠悠旋转起来,如夜色般的温柔旋律再次盈满了房间。
凤涟系好袖扣,走来,微微弯下腰,将手递了过去:“妙妙,与我跳支舞,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