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眼睫微颤,好似一只破败的残蝶,整个人由内而外都散发一种脆弱感。
承渊剑尊心中不忍:“小乖?”
岑景眼睫突然快速的颤了颤,宛若受惊的残蝶骤然惊起,他空洞的眼神中闪过慌乱,而后他无措抬头,一双小鹿般清澈的眼中盛满不安于惊惧,脆生生小声道:“师尊。”
承渊剑尊只觉心上锐痛,好似被长剑狠狠刺入,他并没有强行将岑景抱起,而是为穿着单薄的岑景披上了一层外衣,而后在岑景的身旁,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丝毫没有半分剑尊的架子。
“小乖在想什么,能告诉师尊吗?”他轻柔的开口,生怕声音一大,就会令身旁的少年消失。
岑景不安地抱着膝,唇色呈病态的粉色,听到承渊剑尊的话,也只是微微启合,神态之中多有闪避。
岑景不答,承渊剑尊也并无半分不悦的神色,只是循循善诱,不断的安抚岑景。
不知过了多久,岑景终于有了动作——他开始小幅度的朝承渊剑尊的身上倾斜。
一开始他还小心翼翼的试探,甚至控制着自己不肯全部靠在承渊剑尊怀中,动作小心地几乎战战兢兢。
直到承渊剑尊抬手,温暖的手掌抚上岑景的发顶。
感受到发顶温暖的瞬间,岑景这才彻底的放松了自己,他的头搭落在承渊剑尊的腿上,整个人以一种并不算舒展的姿势侧卧着,在承渊剑尊的怀中寻求着微薄的温暖。
少年即便将所有的重量都托付在他身上,仍旧轻巧地似一只小奶猫。
“我们家小乖轻了。”承渊剑尊说话声极尽轻柔,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心中的酸涩之意。
这些年来,少年好似长大了,但承渊剑尊却觉得,此时的少年比以往任何时间都要“轻”。
轻地好像下一秒,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承渊剑尊轻柔的拍打着岑景的背,无声等待岑景向他倾吐。
承渊剑尊:“你不是向来想去凡尘游玩吗,如今有了时间,等你身体好了,叫你六师兄九师兄陪你去玩,如何?”
“师尊。”岑景乍然开口,承渊剑尊神情一凛,顿时认真起来。
便听到岑景恍惚如梦游般呓语:“…师尊,阿芜是不是死了?”
承渊剑尊拍打着岑景的手一顿,他没有犹豫:“是。”
“你昏过去后,一个魔修杀死了闻人芜,带走了他的尸身。”
“不。”岑景眼中一痛,他恍惚道,“不是魔修杀死的,是我。”
“我亲手握着短剑刺入了阿芜的胸膛……”岑景说这话时,眼中隐隐流露出恐惧,短剑刺破皮肉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他手上,令岑景毛骨悚然,浑身微微颤抖起来。
“可是师尊,我不是有意想要杀阿芜的,我只是、只是……”岑景望着承渊剑尊,想要从承渊剑尊眼中取得信任般。
他分明只是想骗闻人芜,他在拔剑前分明已经出声提醒,他想要闻人芜知晓他的杀意,让闻人芜对他失望,对他出手,他就可以自然而然的解脱,离开这个世界。
他只是太累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闻人芜非但没有躲,甚至在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刻,重重的抱紧了他。
可是他的手里还握着剑啊。
承渊剑尊搂住岑景的手微微收紧,他不断给予岑景肯定:“师尊知道,这并非小乖本意。”
他抱着岑景:“睡一觉,等明天太阳亮起,一切都会好起来。”
岑景启唇,欲言又止。
不会好了,他心道。
闻人芜既死,这个世界就会在72小时内崩塌,所有人都会死。
“师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岑景恍惚中问。
“酉时了。”承渊剑尊答。
天边夜色逐渐降临,漫长的夜晚即将来临,但明天的太阳,却永远也不会再升起。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的任务分明完成地非常好,眼看着他就能假死逃脱,回到现实世界。
明明他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的走下去,一切都会变得明朗起来。
可为什么在知道是“闻人芜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