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在察觉到诸伏景光的视线久久停留在浅发青年脸上时便直觉不好。
……而对方咬着亚力酒的动作更加不好。
他甚至没有多想,便直接遵循了本能行事,他同样蹲在了诸伏景光的身边, 并立刻去查看他的伤势。
他心中涌现了一种自己都不曾知晓原因的烦躁, 这种情绪在这样危机的时刻便立时显露出了些苗头,虽然在笑,但降谷零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这算什么?特殊急救吗?”说着, 他偏头看向了亚力酒。
然而,这一看却让他有些发怔, 他竟然看到这人脸上似是隐隐带着点笑意,可却在他看过去的一瞬消失无踪,一度让降谷零以为自己看错了。
结果, 降谷零的声音竟是唤回了诸伏景光的注意力, 黑发青年眼底的神色复杂异常, 他似乎有许多话想要说,在他想要松口时,柊瑛司却阻止了他的动作。
“继续。”简单的一个吩咐, 让握着他手腕的黑发青年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柊瑛司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平静的注视着他。
伤口处不断传来麻痒的感觉, 他明白, 那是他伤口加速愈合的感觉, 这种疼痛与枪伤比起来不值一提。可他究竟要保持这个动作多久?
……但诸伏景光却并不能什么都不去做,腺体分泌的唾液, 与对方手腕溢出的血液, 使得他下意识的吮吸, 而在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以后, 他的动作更加僵硬了。
于是,降谷零和柊瑛司都注视到了垂着眉眼的黑发青年突然泛红的耳廓。
降谷零微眯起了眼,在这一刻,他任由心中没由来的戾气发泄,“究竟还要等多久?”等到景光失血过多死亡吗?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在做什么。
“可以了。”柊瑛司的声音犹如天籁,诸伏景光几乎是立刻松开了对方的手腕,当他退开时,一圈带血的齿痕出现在了浅发青年纤细的手腕上,除此以外,还有他的手指掐出来的红痕。诸伏景光一时竟有些吃不准自己是不是用了太多力气。
对方手腕上的伤处还在往外渗着血,当红色的血珠汩汩冒出,即将从出血口滑落之际,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了上面。
诸伏景光的神情立刻有了变化,他似是想要为对方处理,可下意识的一抬手,却看到了自己满手都是血,旋即颓然放弃,“你……”
在一滴血珠颤巍巍从他手臂上滑落的那一刹,浅发青年却神情平淡的放下了衣袖,他将那伤口完全的遮掩了起来。
而另外两人却好似被操控了心跳一般,神态都有些狼狈的偏转过了视线。
柊瑛司对此一无所知,他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动作轻柔的挑起了诸伏景光腿上碎裂的布料,确认了伤口的确开始愈合后,这才将视线收了回来。
“在这里待一会,会有些难受,忍忍。”
而降谷零听到他这话后却猛地抬起了头,他紧绷的表情上有一丝没藏住的怒意,而这抹不明显的情绪并没有被柊瑛司发现,反倒是被诸伏景光率先捕捉了。
他心中隐隐焦急,的确,在零的眼中就是他伤到了大动脉,而亚力酒却将他留在这里不肯让他立刻接受治疗。
但其实——
诸伏景光试探性的看向了沉默不语甚至连视线都没有分给降谷零分毫的浅发青年。
两人的肢体动作让降谷零心中的郁气越发明显,他将其归结为信息差——似乎有什么东西,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而他们默契的将自己拦在了外面。
诸伏景光确实见柊瑛司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立刻就明白这件事对方默许了他可以告诉零。
尽管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甚至对他们来说或许会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可眼下的情况,却根本不给诸伏景光犹豫的时间,他必须要符合自己所扮演的苏格兰威士忌的人物逻辑——这种至关重要的事情必须要风险平摊才能让他更加安全。谁让他们两人在酒厂里是没什么交集的人,不说反倒会引人起疑。
于是,在金发黑皮的脸色越来越沉时,他开口了:“波本,我腿上的伤,似乎快要愈合了。”
降谷零这回是结结实实的愣在了原地,反应了好几秒,他才立刻低头去查看诸伏景光腿上的伤,果然,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竟是真的向着完好如初的方向发展。
“……怎么回事?”降谷零声音艰涩的问道。
可在场却没有人回答他的疑惑,柊瑛司没有理会他,只是沉默着将装满水的瓶子在诸伏景光的腿上冲洗,很快,血污便散去了,继而露出了只剩下最后一点便能愈合如初的伤处。
饶是降谷零也不禁睁大了双眼,他下意识的看向了亚力酒,却见对方只是动作极为利索的拆卸起了诸伏景光的狙击枪。
他知道,自己与景光在今天窥见了本不该被他们知晓的秘密。
而柊瑛司同样知道这件事,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还沉浸在这个惊天秘密之际,柊瑛司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