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口酒。
因为他知道利口酒完全不会将这种目光放在心上,甚至说,在他与利口酒见面的那刻,他属于公安的身份就不再是秘密了。
前辈自始至终都在迁就他、保护他,只是随着卧底数量的增加,利口酒也愈发疲惫、捉襟见肘。
最终导致被安格斯发现端倪,一切崩盘,同样,红方也正是因为抓住了这个机会,才能一举击溃组织。
降谷零觉得他正处于一种很不寻常的状态,需要上传给公安的资料此刻却无法另他打起精神,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靠在后座抱着保温杯发呆的那人身上。
比前世更仔细的观察自然看出了更多的端倪:那微微撩起的袖子下裹着绷带,里面是乌黑的乌鸦纹身,但在这无足轻重的“伤”之外,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伤口。
手指抬起时露出的斑驳血迹;被后一截绷带敷衍缠起的淤伤;另一只藏在袖中的瘦削手腕显得格外空荡,上面的伤口有着反复撕裂的痕迹,甚至还能看见明显的指印。
是前辈自己弄得吗?
“不要看我,开你的车。”利口酒终究还是冷漠地警告了他一声,将袖子拉下来,整个人缩到了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像是一只遇见生人便警惕地想要躲起来的黑猫。
降谷零突然有些不想试探了,他很想张口就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直接与前辈坦诚相待。
但看着对方阴郁带着打量的目光,他张了张口,又有些说不出。
毕竟作为公安卧底,如此鲁莽的交付身份,哪怕说了利口酒也不会信吧?
只能循序渐进了……
降谷零这次认真完成任务,没有给利口酒上楼帮忙的机会,但对方依旧冷漠地以“组织不需要这份资料”做理由,随意地将那份会暴露卧底的假资料丢到路边。
金发卧底心情复杂。
不过这次回去的途中,他并没有询问要不要吃饭这种事情,毕竟得到的结果肯定是平淡的“没胃口”。
唔,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只有他一个人拥有记忆,等与hiro碰面,可以让他帮忙做一份甜点给前辈送过去。
怀揣着这个念头,将利口酒送到公寓后,降谷零二话不说直接告辞。
利口酒静静地看着这个来自公安的卧底,属于“正义”一方的存在离开,心中一片漠然。
降谷零比他上次经历得更加冷漠谨慎,对他的防备心也更重,想必将他当成了琴酒那类的人。
但又怎么样呢?
再讨厌他一点也无所谓,等属于正义的一方撬动这个组织的节点,他自然就可以奔赴那无尽的黑暗。
届时所有人一定都会拍手称快吧?组织里少掉一个废物,警察那边铲除一个杀手。
他的死,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你需要吃点东西。’神谷昭明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吃不下饭也可以吃点甜食,房间里还有很多。’
“没什么必要。”在没有人的时候,利口酒不想掩饰自己的异常,他直接喃喃出口,“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不管是死亡被拉回,还是又一次见到冷漠的后辈,这些事情都令利口酒感觉到身心俱疲。
未来的日子漫长又如此无望,每次停留都是那么艰难。
太累了,太不想思考了。
为什么偏偏就是他呢……
利口酒走进公寓,径直到自己的卧室,打开抽屉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你又想做什么!’神谷昭明的声音高了一瞬,‘怎么又会突然这样?’
是啊,怎么会突然这样。
连副人格与自己之间都没有了绝对的坦诚相待,他还能做什么。
“反正我死不了。”他拿着匕首离开房间,就像是一道游魂,语气带着疲惫,“我想休息一下。”
神谷雾屿冒出来,兴致勃勃地道:‘你可以打游戏,或者我来也行。’
“暂且没兴趣。”
已经玩过的游戏机在他这里没有任何意义,二刷不会改变任何结局。
利口酒走进卧室,将水龙头打开,任由冰凉的水淋到自己身上,在浴缸里积出薄薄的底。
他拿着匕首,再次轻轻地道:“我只是短暂地休息一下,反正你会叫醒我的,对吗,昭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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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昏迷到自我保护机制触发,昭明自然就出现了。
他不会死。
副人格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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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但开门时就明显地感觉到了有不对劲的地方。
将手/枪握在手中,降谷零推门后就是一个敏捷地翻滚,接着与一双蓝灰色的猫眼对上。
“hiro!”他有些无奈地放下枪,“你也过来了?”
降谷零没有怀疑什么,毕竟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诸伏景光根本不可能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