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暂且倒退回半小时前。
诸伏景光将两个小偷送到警察局后, 还暂留了片刻,围观了一下两个小偷的说辞。
满脸都是鸟类抓痕的小偷清醒后,发现自己正在警局, 还恍若新生般地松了口气, 满脸都是懊悔和劫后余生, 交代得速度很快。
只是交代的内容,着实让人怀疑他们怕是摔坏了脑子。
小偷A:“我们确实是踩好点才过去的,根本没有想到里面会有人存在。开始进度很顺利, 打开门后,没有任何报警装置, 我们就开始找东西。”
小偷B惨白着脸, 眼神中透露着幽怨:“这家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们翻了几个房间, 只发现了几个不知道是不是仿品的花瓶,连柜子都是空空荡荡的!”
小偷A委屈极了:“厨房连调料都没,锅都崭新, 冰箱也没有东西, 这怎么可能有人住啊?”
诸伏景光当时在一旁听着,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知道利口酒有时会去组织的训练基地住一段时间,但青年其他时候确实一直窝在位于七丁目的公寓中。可听小偷的话, 冰箱里竟然一点食物也没有, 其他房间还是空荡荡的——这是人久居的家么?
诸伏景光只去过公寓的客厅, 卧室内的构造, 在光线很暗的情况下惊鸿一瞥并没看清, 其他的地方更是一无所知。
怪不得仅仅出去了两天就能被小偷闯空门, 毕竟在他们看来, 毫无生活气息的房间,可不就是最好下手的目标!
诸伏景光完全无法想象神谷哲也如何在这种房子里一天天生活,怪不得他脸色越来越苍白,精神也越来越恍惚。
以利口酒的行为处事,不可能不知道环境对精神的弊端,所以他是故意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小偷们还在录口供。
小偷B:“我跟A君搜了两个房间后便打开了卧室的门,本来只是想再看看柜子,如果没有东西就撤,结果突然就听到一阵扇动翅膀的声音。”
小偷A明显抖了抖,他脸上的血痕比小偷B还多:“我当时啥都不知道,就感觉脸上突然多了个什么东西,撕拉一下,我的脸就破了!”
“然后啊,我们就听见一种格外诡异的笑声,转头一看,一个白头发的人影笔直地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看在我们……”
说到这,两个小偷不约而同抖了抖,若不是手被拴在椅子上,怕是直接抱头痛哭。
警察看诸伏景光,询问:“你知道他们所说的什么翅膀吗?”
诸伏景光点头,摸了摸口袋里的鸦羽:“只是朋友家散养的乌鸦而已。”虽然这羽毛黝黑发亮,而且锋利得不太正常,但怎么看也就是一只乌鸦。
他转头问两个小偷:“你们有印象他坐起来多久吗?”
小偷A摇摇头,嘀咕道:“反正那笑声太吓人了,这人怕是精神不正常吧?”
小偷B心有余悸:“我进卧室的时候明明床上一片平坦,完全不像是有人睡的样子,那个青年,跟鬼一样!”
“闭嘴。”诸伏景光脸色沉了一瞬,“你们两个有什么资格说他?”
两个小偷终于想起来被劈昏的恐惧,呐呐不再多言。
而等诸伏景光走出警局没多久,他就接到了琴酒的电话,后者又一次提到了利口酒,还是让他转达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下次别做小动作……”年轻的警方卧底眉头紧皱,轻声低喃道,“神谷,你到底暴露了什么?”
不知道某人差点二进宫的诸伏景光,很难不把这件事情联想到自己三番两次被打断的任务上。
利口酒最近精神状况那么差,他不能再过去添麻烦了,等传话完毕,他就向组织申请调离一段时间吧!
诸伏景光想起自己已经快要获得的代号,拿定主意。
……
神谷哲也完全没想到他睡梦中发出的幸福笑声才是把小偷吓哭的罪魁祸首,更不清楚因为这个小小小的细节,反倒石锤了他精神有问题。
——甚至连厨子都已经在不知情的地方准备跑路。
他此时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地盯着正在修复的论坛,手上则是一点也不慢地打着修好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