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陆云烟也不知道她喝了多少杯,迷迷糊糊中,最后是被珠玑师姐扶回了小竹屋。
“你说说你,人菜瘾还大,才喝小半坛就醉成这样。”珠玑替她脱鞋盖被子,见她闭着眼乖乖睡觉,这才安下心,关了门离去。
听到关门声,陆云烟眼皮微动了一下,而后继续睡。
没多久,她感到一阵凉意环绕。
稍微一偏过头,就瞧见钟离灏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他在她身旁躺下,长指捏了捏她的脸,“昨日便喝醉了,今日又喝这么多?”
陆云烟没说话,只伸出手主动抱住他的腰,又将脸埋进他香气清冷的怀中,像是饥渴之人寻到了一处水源,尽显依赖。
钟离灏黑眸微动,由着她抱。
过了好一会儿,怀里之人梦呓说道,“我想去无尽之地。”
钟离灏压低眉眼,屋内光线晦暗,他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你说什么?”
陆云烟这会儿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闭着眼睛,昏沉沉说出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想见见他……”
想亲眼见她的生父,与他说说话,告诉他,他和凤涟的孩子尚存于世。
“不可。”
钟离灏沉着脸,毫不犹豫地拒绝,掌心却是温和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无尽之地环境凶险,天罚不断,便是神仙进去,都不一定能完整地出来,何况你是肉/体凡胎。”
且无尽之地的守卫森严,一旦被发现,那她的身份岂不是要暴露?天界的人知晓后,定然不会允许她这个魔女存活于世。
也不知道陆云烟有没有听进去他的话,嘴里依旧呢喃着,“想见他……”
钟离灏:“……”
好在呢喃了一阵,困意和疲惫席卷而来,她声音渐渐变小,最后窝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听着那均匀和缓的呼吸,钟离灏纤长的黑睫垂下。
玉雕般的长指拨开她额前碎发,薄唇落下浅浅一吻。
他理解她对生父的好奇与关怀,可他决不能让她用性命去冒险。
.........
中秋节过后,日子好似回归寻常。
陆云烟每日待在山上,看似岁月静好,安稳平淡,却是完全无心修炼。
她经常发呆,望着远处的天空,那一朵朵洁白柔软的云彩,想象着凤涟的过去,也忍不住去想,这会儿无尽之地里是个什么情形。
钟离灏说过四种天罚会重复不断地出现,无休无止,不给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也不知她安然坐在山上,欣赏暖阳和煦的秋景,闻着馥郁桂花香时,她的父亲在遭受什么刑罚,是被火烧,还是被雷击?
在她的认知里,钟离灏已经足够强大,可强大如他,进入无尽之地,也会流血、会受伤。
那羿冕,又是如何熬过漫漫三万年呢?
她不敢细想,一想就难受,恨自己力量太薄弱,又忍不住去恨天道残忍。
好几次,她都摸出姬卫给的那块传音石,最后还是收了起来,没去联系。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晚,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还没出生,尚在凤涟的肚子里,却能看清外界的一切。
彼时的魔界,并不荒芜落败,琳宫梵宇,碧瓦朱甍,甚至还有热闹的集市。
一袭红裙的凤涟坐在魔宫里,收集了一大堆的五彩斑斓的鸟类羽毛,手握针线缝制着一件小小的、华美的袍服。
忽而,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她抬头望去,羿冕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夫君,你回来啦。”
完全坠入爱河的少女,感情热烈而赤城,她放下手中针线,裙摆蹁跹,笑盈盈扑到男人的怀中。
羿冕稳稳抱住她,鼻间涌入她身上清甜香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刮了下她的鼻,“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了,不好再这么蹦蹦跳跳。”
凤涟仰起脸朝他狡黠一笑,“知道了,你都说了好多遍了。”
羿冕牵住她的小手,往榻边坐去,“那也没见你听话。”
“可我见着你欢喜,忍不住嘛。”凤涟顺势坐在他的腿上,两只手勾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