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来了军情急报, 在壁上的徐天吉与南疆军少将军岑乌珺合力大败北魏敌军,夺回了之前丢失的绥离。
事实证明戚寸心之前的担忧不无道理, 北魏的确有打算趁着南黎皇城动荡之时,派遣一路军绕至仙翁江以东的后方偷袭。
但五万南疆军犹如天降奇兵,先行与在壁上的徐天吉传信,并守住了仙翁江以东的边城,粉碎了北魏的奸计。
戚寸心将军报看了又看,兴奋了大半日,夜里睡着也是一觉无梦。
而这消息传至北魏,更令北魏朝野一时震荡。
北魏皇帝呼延平措深夜无眠, 在殿内来回踱步许久, 面色阴沉地斥骂起还在边关未归的大将军吐奚浑。
“他打的这是什么仗?那个杀了朕一双儿女的谢繁青才做了南黎的帝王, 他吐奚浑就把绥离丢了?!”
“吾皇息怒……”
服侍呼延平措的宦官满额是汗,躬着身子, 颤声劝慰。
“早知今日, 朕当初就该将那谢繁青一刀刀刮了!”呼延平措胸膛剧烈起伏,来回走了几圈,仍觉气不过, 他抽出一旁金麟卫统领的刀来, 用力一挥, 便将那来禀报军情的军士给抹了脖子。
“皇上!皇上息怒啊!”一时间, 殿内所有的宫人皆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得软了腿,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丞相乌落宗德来时,最先瞧见那地上的一具死尸,他的眉头微不可见地拧了拧。
吾鲁图紧随其后, 却是目不斜视, 神情不显。
“皇上, 老臣乌落宗德参见皇上。”
乌落宗德最先下跪行礼,吾鲁图紧随其后,“臣乌鲁图,参见皇上。”
“皇上息怒,此事无怪吐奚浑将军轻敌,谁也没料想到,深居西南的南疆会突然派遣数万精兵与南黎合作。”
吾鲁图率先说道。
“谁都知道南黎皇后戚寸心握着紫垣玉符,你枢密院是摆设吗?派去南黎多少人,怎么没取了她的命?”
呼延平措带血的锋刃直指吾鲁图。
“臣知错。”
吾鲁图垂首,也不多辩。
“皇上,说起来还是奴之过错,若我当日能杀了他夫妇二人,南黎也就不会有这样的喘息之机了。”
总管兰涛在一旁忽然出声,他玄色的衣袖下,右边已经是空空如也。
“你已经为此折了一臂,此事朕如何能怪你?”呼延平措眼底的怒色在瞧见兰涛一侧空空的衣袖时,被冲淡了些。
这么多年来,若非是兰涛在他身边护卫,若非是兰涛亲手□□出来一支金鳞卫,只怕呼延平措不知要经历多少回的暗杀。
他的兄长呼延平度之死一直高悬于他的心头,这么多年来,犹如噩梦一般盘旋着,教他始终难以安心。
“周靖丰。”
这个名字的主人呼延平措已经憎恨许久,“他还真是汉人的明月,教出个学生来,竟连南疆那群玩蛊的家伙都能收服。”
“丞相怎么不说话?”呼延平措抬眼,瞥向那个自进门行礼后便再没开口说过话的老者。
“禀皇上,老臣以为,吐奚浑将军虽然勇武,但太过冒进,而如今南疆已与南黎达成合作,只怕吐奚浑将军还没有什么应对之策。”
乌落宗德终于开口了,他说话间,花白的胡须也在微微颤动。
“丞相的意思是要遣人接替吐奚浑?”
呼延平度一双锐利的眼睛再度扫向他。
“临阵换将,臣以为不可,若仅是此战失利便换掉吐奚浑将军,只怕会动摇军心。”吾鲁图当即拱手说道。
乌落宗德看了吾鲁图一眼,随即道:“皇上,南疆军会蛊,他们的蛊虫杀人于无形,五万人可抵我十万之兵,纵然吐奚浑将军骁勇善战,面对南疆人的蛊虫,臣以为还是需要一个了解南疆的人。”
呼延平措略略一想,“有些道理。”
“丞相所说的那个人,可是汉人闻汀?”吾鲁图只在心内将数个人名过了一遍,便准确找出其中一人来。
“不错,闻汀此人是当年最先随昆息戎归顺我北魏的那一批南黎文官之中的闻律远的儿子,他与他父亲不同,偏爱舞刀弄枪,他的祖母是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