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了几眼,随后她又去翻看那木托盘内盛放的纸张。
每一张,皆是累累罪状。
“杀人害命,强抢民女,收受贿赂,卖官卖爵……”戚寸心转过身来,指间那纤薄的纸张被这地下洞穴里不知何处来的凛风吹得来回晃动,“这么多的罪状,都是为我们准备的?”
“诸位尽可挑拣一张来,签字画押。”贾忠抬手,示意他们去看一旁的朱砂与笔墨。
“荒唐!真是荒唐!”
徐山岚心气儿不顺,“本世子没做过的事,如今还想按到我头上来是怎么着?”
“什么稀罕玩意!不看了!”
说着,他便转身要走。
徐山霁也是有苦说不出,他昨儿就知道这一趟怕是不简单,可偏偏昨天夜里太子的人递了话给他,要他和兄长徐山岚今日一定要来这彩戏园。
那可是太子,徐山霁本就因“软饭”一事开罪了太子,又如何敢违抗太子的命令?
可怜他憋得难受,到此时也不能对兄长徐山岚袒露昨日在那楼巷院中的真相。
这会儿徐山霁才跟着徐山岚走了几步路,那贾忠偏头去看身侧的青年,那青年回身便去按下石门旁的一处莲花浮雕装饰。
急躁刺耳的铜铃声响一阵阵蔓延,随后便有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全都是从他们进来的密道那个方向来的。
不过片刻,许多提着刀的男子鱼贯而入,将他们几人包围得水泄不通,其中有一名彪形大汉,手上还捏了个鸡腿,吃得满嘴流油,那一双眼睛却阴戾得吓人。
他身后背着一根精钢棍,上面镌刻着鎏金的梵文,密密麻麻几乎刻满,他那一身僧袍已经破烂不堪,补着颜色不一的布块,头发毛躁又枯黄。
在如此紧张的境况下,徐家兄弟明显都已经慌了神,连戚寸心见了那穿着僧袍却头发浓密茂盛,嘴里嚼肉的大汉时也被他那样阴冷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憷。
也是此时,纸页翻动的声音便显得尤为清晰。
徐家兄弟与戚寸心都不由看向那长条桌案旁,衣袍殷红的少年以拳抵唇轻轻地咳嗽着,在那堆写满罪状的纸张里挑拣出来一张。
徐山岚瞧见他伸手拿起毛笔蘸墨,便大惊,“沈小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看来看去,杀人害命最适合我。”
少年轻咳着,抬起眼帘看向他,随后又将另一张纸递给身旁的戚寸心,“这个适合你。”
戚寸心茫然地接过来,上面的日期地点以及犯案的过程都已经编造清楚,只等她画押签字,便能将其变成真的。
徐山岚见谢缈落笔签下“沈崇”二字,便忍不住喊:“沈小公子,你这不是坑你爹吗?”
徐山霁脑仁儿更疼了,他忙拽了拽徐山岚的衣袖,“大哥,你别说了……”
“沈公子倒是懂规矩。”
那贾忠瞧见谢缈签了字,便露出一个笑。
时至此刻,戚寸心终于恍悟,为何彩戏园地下夜夜热闹,可去过那儿的人却始终没有向外头透露有关这底下把戏的秘密。
这里永远是神秘的,因为只要那些追逐名利,喜欢攀比的达官显贵下来一个,便能借着这么一个,再骗更多的人进来。
心中有鬼的,彩戏园的人自会想尽办法找出他们做过的事,并逼迫他们签下认罪书,心中没鬼的,这里的人也会给他们编造出种种罪状。
戚寸心见谢缈整个手掌按在湿润的朱砂上,在认罪书上留下一道鲜红的掌印,她便也拿起毛笔,签了“枯夏”二字,按下鲜红的掌印。
她与谢缈都是假身份,签了两个别人的名字,留下自己的掌印这都无所谓,可徐家这两兄弟呢?
正是因为他们两人的身份更重,她和谢缈,丹玉三人才能顺利进入彩戏园地下。
“没想到,”
徐山岚的目光在戚寸心与谢缈之间来回游移,“沈小公子与枯夏姑娘都是如此没骨气的人!是我错看你们了!”
他话音才落,便见丹玉也上前去随便拿了张认罪书来签了字,按了掌印,他瞳孔微缩,“远之义弟!你怎么也……”
“大哥,眼下这情况还能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