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没见过你表兄,但我今天看着裴湘,就好像也见过了他似的。”戚寸心有些失神,“她在宴上质问我虽是做戏给苏云照看,但我看得出来,她对谢家是有怨恨的。”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还是那么理智从容。”
她好像在裴湘的身上,看到了什么是裴家人的风骨。
裴湘已经给了苏云照足够多的时间,哪怕他在宴上有一刻后悔,不动手给戚寸心添酒,裴湘也不会那般决然地混着酒水吃下落胎的丸药。
丈夫她不要了,孩子她也不要。
戚寸心此刻仍旧难以形容那一刻自己心中的震撼。
而谢缈静默地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的伸出一双手去捧她的脸。
他掌心浸过雪,冰凉得厉害。
戚寸心瑟缩了一下,脸蛋被他屈起的指节捏得有点变形。
她才发现自己清晨捏的那个与摆件儿一般大的小雪人变样了,她皱起眉,“缈缈!”
“你为什么要动我捏的小雪人!”她有点生气。
“你早上捏的不像我,我现在捏的像你了。”他的语气清淡。
“哪里像了?”
戚寸心看着那个五官模糊,连头发的形状也瞧不见的光头小雪人,觉得他在睁眼说瞎话。
“这里像,这里也像。”
少年随意地指了两处,带有几分刻意。
“我的脸没有那么胖乎乎。”她十分不满。
“是吗?”
少年捧着她的脸认真审视,但也不知是不是过分冰凉的雪反令他的手掌开始有些发烫,他捧着她白皙温软的脸,望见她那样一双圆圆的杏眼。
他纤长的眼睫忽然轻微地眨动一下。
“好吧。”
他清泠的嗓音变得很轻很轻。
“什么?”戚寸心没太听清。
他松开她的脸,瞧了那个五官模糊,脑袋光光的小雪人一眼。
他勉为其难:
“那就像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