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大部队走到哪儿,那两道灼热的视线就跟到哪儿。
为首的大皇敏锐的抬头,紧接就看到了两道身影随自己的移动移动,完全是跟别人截然不同的虚假,眼头的惊叹之『色』都快满溢出来了。
跟一路上遇到他们的老百姓可谓是一模一样。
等到他走到了城楼下头,两个小孩儿的身也越弯越低越弯越低,到后面都是趴墙在看了。
叶朔忍不住『摸』了『摸』下巴:“气派啊……”
尖尖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大皇:“……”
在看年龄,大皇几乎是瞬就弄明白了一大一小两人的身份。
皇宫头人人都说九皇行事随意,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没过多久,大皇就这样来到景文帝的面前。
看到景文帝的第一时,大皇就这样跪了下来:“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离宫之时才十七岁,如今十年过去,自己都已经是二十七岁了,想到这,饶是大皇心中也不禁一阵激『荡』。
故见到景文帝的时候,难免便泄『露』了几分。
“父皇,儿幸不辱命,这次特意带回了北庭兰若将军的首级,献与父皇。”
一语罢,大皇身后之人及时走出,手头抱一个木匣。
几乎是在看到木匣的那一刻,叶朔就及时捂住了尖尖的眼睛,任由尖尖如何挣扎都不肯放开。
锻炼孩是没错,但这其中可不包括给孩看人头,这玩意儿一个搞不好可是要留下一辈心理阴影的。
哪怕要见血,那也得等孩再长大一些再说。
只是叶朔这样可不代表皇后也这样。
皇后站在景文帝身侧,本身就离的比较近,小皇看到匣的那一刻本能的想要闭上眼睛,结果却被皇后狠狠的掐了一下手心,小皇没忍住痛叫一声。
几乎是同时,木匣打开,头男的头颅怒目圆瞪,满是凶煞之气。
猝不及防,小皇下意识的惨叫出声。
谓的中宫皇后的嫡也不过如此,竟不及先皇后之半分。
大皇扫了一眼小皇,见他如此反应,压根就没将他放在心上,很快就看太那。
见太脸『色』变也未变,反有些惊喜,抚掌赞道:“果是兰若将军的首级,大哥果然勇武!”
太一如既往,滴水不漏。
这人从小就是这样喜欢端,一点意思没有。
大皇的意趣顿时了一半,不过看别的弟弟的反应,尤其是只通文墨不通武艺的二皇,脸『色』隐隐有些白,以及四皇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传闻中的九皇,更是看天看地,死活就是不肯看木匣。
大皇见状,不由得心头嗤笑一声。
一群软蛋!
尽管大皇的嘲讽并不只针小皇,更多的是其他已经长成的弟弟,但皇后心头可不这么想。
瞥见大皇眼中的轻蔑,皇后不禁觉得一阵屈辱。
尤其是自己儿的那声惨叫,叫皇后越的下不来台。
小皇似是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不由得抖的越厉害。
倒是景文帝,先是一惊,等分辨出来这张人脸之后,继就是大喜。
兰若兰若,这字听来温柔可亲,但其实三国之中,又有谁人不知这位兰若将军?
堂堂北庭悍将如今竟折损在自己儿手中,景文帝又如何能够不喜?
“好!好!好!”景文帝一连三个好字,使得在场有人都跟精神一振。
大皇见状,心头一松,显然他亦是明白过来,自己这十年的风沙不会白挨了。
叶朔站在几乎是最远的位置,远远的看眼前的一切,他心头清楚,事到如今,大皇和太立一事已然是在难免了。
先皇昏庸,在位之时战『乱』频繁,以至最后封无可封,放任外祖父一家做大。
便宜爹登基之时超七成武将乃外祖父嫡系,外祖父的势力盘根错节,便宜爹自觉皇位不稳,但一时又无法『插』手军中之事。
寻常人安排去根本就是难以服众,没有根基,没有功绩,军中将领又岂肯承认?到最后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永远也接触不到正的权力。
故便宜爹选出来的人一要足够有分量。
这天底下,还能有比龙更有分量的人吗?寻常人的话那群将领可以不听,但皇的话他们总是要听的吧?
彼时众皇年纪尚小,太储君之位动不得,二皇又文弱,景文帝就只能让年仅十七岁的大皇抗这一切。
大皇打头阵,景文帝安排的人手在大皇的羽翼之下才能逐渐成长。
如今十年过去,镇国公一家才终不再是景文帝心头大患。
一切『乱』象早在先皇之时便已埋下,只是到了今日才逐渐显现出来罢了。
叶朔扪心自问,若他是大皇,他又能甘心吗?
自己累死累活撑一片天,结果弟弟们却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吃喝玩乐、享尽一切人富贵,是个人都不会愿意。
太呢?他的储君之位早在十岁那年就已经下了,他更是没有回头的路。
至二皇、四皇、五皇、六皇……或许此时没有那个心思,随太与大皇的争斗愈演愈烈,便也要渐渐生出那种心思了。
此时的其乐融融,落在叶朔眼中,却已是山雨欲来。
人『性』如此,非人力能及。人『性』不灭,争端不止。
谓清醒的痛苦,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