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你褫夺官帽。”长孙愉愉道,“人孰能无过,只请徐先生在上折子时稍微婉转几句。”
徐博古沉默片刻道:“这却是可以。”
长孙愉愉朝徐博古道过谢,“徐先生,我知道你是眼中不容沙子,然则这世上并非人人都能如先生你一般博古通今,能耐干练,你不能以要求自己的准绳去要求天下所有的官吏,那样只怕天下人就都不配做官了。”
这话其实是想当奉承徐博古了,徐鉴本人也没想到长孙愉愉会如此看好他,心里一时激荡却说不出话来。
尽管他学富五车,在他那一届的进士里也出类拔萃,然则在这位盛名满京华的县主眼里,他们这些微寒士子却什么都不是,多少心思都只能存在心里。所以徐鉴压根儿想不到长孙愉愉是这样看自己的。
长孙愉愉临走时,徐鉴开口道:“县主放心吧,于东山的官声不错我已经调查过了,上奏的折子里我会严明的,只是事关命案却不能轻易饶过,若非此次我刚好巡查到崇兴,一条人命就会冤枉升天了。”
长孙愉愉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没想请徐先生放了于东山。先生愿意将他的官声写入折子里已经是高抬贵手了。此外,先生若是见了孔家姐姐,还请代我问好。“
徐鉴点头应了,又亲自送了长孙愉愉出门。
却说长孙愉愉出得门来本想回船上,但想着先才好似跟陆行说会陪着于夫人,只得又去了县衙。
于夫人见得长孙愉愉回转,忙地要备茶。先才她是没有心情,但如今陆行来了,有了主心骨,于氏的心神没那么慌乱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先才太怠慢长孙愉愉了,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因此必须打起精神来应酬长孙愉愉。
于婉此刻却不在,说是不舒服躺下了。
“不知县主喜欢喝什么茶?”于氏出于礼敬地问了一句,她也晓得自己家里的茶怕是入不了这位衣着华丽的县主的眼的。
于氏跟着于东山虽然勤俭持家,但毕竟是县令夫人,市面还是见过的,长孙愉愉衣服的缎子且不说做工和绣功了,单那布料一匹就够寻常人家吃上好几年了。听她夫君说陆行娶了京城的华宁县主后,宁江这边自然有人议论,都说那晋阳公主府乃是豪富,马桶都是用金子打的。
这当然是夸张,长孙愉愉可没那么俗气,用什么金马桶啊?
豪富的华宁县主自然也知道于氏是礼敬的一问,她却不能为难人。只是寻常的茶她又不喝,这可不好办。长孙愉愉想了想,陆行那儿的树皮茶、白桃茶,于氏这儿估计是没有的,她微笑道:“给我沏一杯砖茶就好。”长孙愉愉心忖,这种茶那么便宜于氏这儿肯定是有的吧。
“砖茶?”于氏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
长孙愉愉这是料错了,砖茶实在是太廉价,以至于于氏再节俭,也不能给自己的丈夫喝砖茶呀。
“没有吗?”长孙愉愉问,“我听说……”长孙愉愉本想说挺便宜的,可又怕扫了于氏的自尊,改口道:“我听说这茶寻常人家都能喝,利于消食。”
于氏好笑地看着长孙愉愉,这才晓得眼前这位县主于小民生活是完全不懂的,但心地却纯厚,只管她要最便宜的茶。
“县主若是要喝,我这就让人上街去买。”于氏道,“只是那茶实在太便宜,等闲都不会用来招待客人的。“
长孙愉愉摆摆手, “无妨,就砖茶。”砖茶喝了,她不会拉肚子,长孙愉愉的要求其实挺低的。
下人买砖茶去的功夫,于氏让一双儿女前来拜见了长孙愉愉。
于氏的儿子还小,需要乳娘抱着,但是女儿却是十一、二岁,豆蔻初萌,爱美之心正胜。她进得门来,看到长孙愉愉就痴了,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这样漂亮的夫人。
冬日万物凋零,灰山褐土,人人都臃肿得好似冬瓜,偏她却窈窕娉婷得仿佛瑶池仙葩,她往那儿一坐,明明破旧的厅堂,却显得好似装金饰玉了一般。
于氏见女儿看呆了,连叫人都不会,赶紧道:“水儿,怎么不叫人呢?“
于水儿听得她娘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上前拜见长孙愉愉。
这姑娘这番举动却别任何恭维都来得叫人欢喜,长孙愉愉一高兴就给了于水儿和她弟弟一人一个金锞子,“这是给你们姐弟买小玩意的,另外的见面礼我下船匆忙没带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