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会是在东郊洵水畔办的, 天气也特别捧长孙愉愉的场,湛蓝晴空如洗,却又不会太灼热人。水畔的草地已经返青, 点缀着不知名的野花和香花, 最是适合仕女出游。
长孙愉愉立在自己招牌性的大伞下, 出神地望着不远处的西域小公主们。
彼此语言不通,所以也不怎么能凑和到一块儿, 只短暂地寒暄了几句, 长孙愉愉等京城贵女就回归了自己的舒适圈。
但十几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有西域小公主到京城来,长孙愉愉等人看着她们雪白的肌肤和淡金色的头发都有些好奇和新鲜。胡女在京城虽然有, 可她们属于低贱之辈,跳舞侑酒长孙愉愉等人哪怕好奇也不能去打量胡女的。因此对着西域公主就难免稀罕。
不过最新鲜的还是她们的衣着打扮,腰勒得细细的,胸脯涨得鼓鼓的, 露出了一大截雪白的胸口。长孙愉愉等人夏日时虽然也有对襟阔领的衣衫, 却也没有眼前这般叫人羞耻, 主要是她们的胸不够鼓。
摇曳多姿,满身香料气息的西域公主们,一下就打败了长孙愉愉而成了洵水畔最引人注目的几个人。倒不是说她们就生得有多美, 也并不是就比长孙愉愉出色,甚至可以说还想去甚远,但大家都喜欢看稀奇,京城贵女们再好看,却也没西域公主来得稀罕啊。
钟雪凝在长孙愉愉耳边道:“愉愉,你看, 那些男子看她们都看呆了, 真是丢脸。”
长孙愉愉顺着钟雪凝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见好些男子看得目瞪口呆,一副痴憨流口水的样子,长孙愉愉用扇子遮嘴笑了笑,侧头往旁边看去,却刚好看到陈一琴与她那位九哥陆行。
陆行此刻的视线也停留在那几位衣着华丽的西域公主身上,长孙愉愉不由撇了撇嘴。还只当他是不喜好女色呢,如今看来不过是太过世俗,就喜欢那些个胸大的庸脂俗粉。
问长孙愉愉是如何知道男子的这种喜好的,还真得是晋阳公主言传身教,她那位娘亲不仅着紧那张脸的保养,就是身子也是一样的保养的,时不时提点一下长孙愉愉。因此长孙愉愉虽然瘦,但也不是没有料的。
而晋阳公主在京城之所以谈论度那么高,也不仅仅是因为她乃皇帝的胞妹,她本身的美艳动人,艳压群芳也是其中的一个因素。
陈一琴见长孙愉愉看过来,不由加快了脚步往她走去,“华宁,那就是你的纸鸢么?”陈一琴指了指旁边搁着的那架约莫一丈五来长的七彩鸾鸟纸鸢道。
长孙愉愉点了点头。
她的纸鸢乃是请东山那边最著名的风筝王杨万善所制一只大型鸾鸟,色泽缤纷艳丽,光是调色、配色就费了她不少心思。鸾鸟的一对翅膀展开来约莫有一丈宽,尾巴更是华丽。放到天上会发出鸣响,好似鸾鸟长鸣一般。
最特别的是,那尾巴上还可以挂上两串小红灯笼,若是晚上放此风筝,就能在天上看到一闪一闪的红光。长孙愉愉很有自信,这次她的风筝一定能大放异彩。
“琴姐姐,怎的不见你的风筝?”长孙愉愉问。
“啊,在我九哥手上呢。”陈一琴道。
长孙愉愉方又往陆行看去,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箱子,但是看起来也不大,小风筝在天上可不怎么显眼。
“九哥。”陈一琴朝着陆行高声唤道,“这边儿。”
陆行走过来将箱子递给陈一琴,本不打算停留,谁知陈一琴却道:“九哥,你帮我装一下纸鸢吧,你做的太复杂了,我都不会装。”
陆行只好点点头。
不知为何,长孙愉愉和陆行又恢复到了修复画之前的相处模式,那就是看见了只当没看见。
但长孙愉愉对陆行的动作却很好奇,只见他打开竹箱子,把里头一块一块的纸鸢构件取了出来,手指灵活地将二、三十块构件以人眼都追不上的速度顷刻间组好了。
成型后,长孙愉愉一看,原来是只灰不溜丢的燕子,果不其然这纸鸢特别小,也就一张小圆桌那么大,在洵水畔一众大纸鸢里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
长孙愉愉轻声埋怨陈一琴道:“早说让你去我家选一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