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中午吃饭的饭店时,贺泽的脸色都非常冰冷。
贺年到的早些,却一直等在门口,曾姞本就宠溺他,也拖着丈夫和二儿子一起等了。
黑色越野在他们面前停下,贺泽比平时还要冷上几度的脸出现在他们眼前,不用问就知道刚才车上应该不太愉快,想到贺泽的脾气,贺炎幸灾乐祸地看向副驾驶,想看时潜会不会被训得灰头土脸的出来。
谁知,后座门打开了,少年从车上跳下来,满是休息好了的意气风发。
贺年微微睁大眼,看了眼贺泽又看了眼时潜,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才终于开口:“时潜哥,你怎么坐在后面呀……”
时潜好久没有坐过车了,上一世很长一段时间不是在剑上风吹雨打就是被寻常马车颠得骨头懒散,时隔几十年再次坐上越野车的后座,很是新奇地体验了一番。
他回头看了眼越野车,暗想自己也要买一台,回答得很敷衍,“我不习惯坐副驾驶。”
贺年:“可是……”
他话刚开头,就被迎过来的老板打断:“贺先生和贺总来了,快请进。知道小少爷今天演出,包厢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腆着肚子的餐厅老板满面笑容地与贺家人一一打了招呼,目光落在时潜身上时,先是顿了顿,然后语气变得谨慎起来:“这是哪家的少爷,之前从没见过,气质可真好!”
最后这句话夸奖完全是出自餐厅老板的真心,他这家餐厅并不像明面上看着普通,平时迎来送往的也都不是普通人,早已经练就了一双利眼,但就算如此也从未见过今天贺家人旁边这般气度的少年,打眼就知道来头不小。
然而老板满以为没有任何不妥的话,却让贺家人心思各异。
时潜确实气质好,刚把他接回来照面第一眼,贺家人就都能感觉到,可他这脾气也是真差,差到曾姞这个亲生母亲,第一天就将期待变成了后悔。
——还不如不把他接回来。
他们将时潜接回来的第一天,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些什么,就见时潜走到乖巧坐在一边的贺年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一番,然后直接又平静地问:“你就是代替我的贺年?”
一句话,家里炸开了锅。
本来准备好的说辞全都不管用了,所有人都在想办法安慰忽然知道自己不是贺家亲生孩子的贺年——是的,贺家人并没有告诉贺年他的身世的打算,时潜虽然是被抱错,但也不是被人恶意调换,他小时候是在孤儿院长大,后来才被人收养。至于贺年,既然已经找不到亲生父母,又已经在贺家这么多年,何必告诉他这些事情?
贺年一直以为时潜是亲戚家接来的孩子,贺家对外界也打算是这么说的,谁知时潜回贺家第一天,就将贺家的计划整个打乱了。
最重要的是,贺年因为这句话大惊失色,一时间没能承受得住,惊得住进了医院。
曾姞本来还对时潜有几分愧疚,想着接回来之后好好补偿,可是心力交瘁地在医院忙前忙后,看着贺年惨白的小脸,看到他明明难过得噙了眼泪,却十分懂事地说“时潜哥一个人在家肯定会害怕,我们快回去吧”的时候,对时潜的心疼大部分就又转移到养育多年的贺年身上了。
更让贺家人不舒服的是,他们忙前忙后把贺年送到医院,贺年好不容易情况稳定了,想见见时潜和他好好谈谈,好让两人抛开误会重新建立关系,时潜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连几天不见踪影,贺家人又要照顾贺年,又要让人去找时潜,一家子兵荒马乱却发现他出现在了微博热搜里:#老公找到我的心路历程#
这是三张背景相同的照片,洲城的跨江大桥,下方火车呼啸,少年单手搭在桥栏上,懒散而立。
第一张照片里,少年垂眸看着江面,桥上的灯光将他优越的侧脸分成利落的明暗线条,长长的睫羽在略微下垂的眼角投下一片阴影,明暗交界沿着挺立的鼻梁和修长的脖颈往下,挽到臂弯的袖口褶皱都为他增添氛围。
第二张照片里,少年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抬起了眼眸,目光穿过江面树影,直直看向观光带上的拍摄者的镜头,黑眸极亮,映照这身后的星光,竟不输璀璨。
第三张照片里,少年或许是看到了拍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