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他身边也没有了杨氏的教唆,说不定是真知道要改过自新,且在看他一些时日再说。”
白锦扶听完点了点头,“也行,这毕竟是你的家事,你觉得这样处置没问题就好。”顿了下又道,“既然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了,那就只剩最后一件事还没办了。”
景彧不解,“还有何事?”
白锦扶没有明说,而是神神秘秘地冲他眨了眨眼,然后往回走到一面书架前,从书架上取出一个小匣子,打开匣子看着里面装着的药丸冷冷一笑道:“当然是去见那个人。”
白锦扶在景彧的陪同下,来到昔日隆庆帝赐给季风摇居住的宫殿,白锦扶让景彧在外面等他,他一个人捧着匣子开门走了进去。
炼丹炉仍然摆设在宫殿正中,但和以前不同的是,里面炉火早已熄灭,少了些烟熏火燎的气息,殿里更显得阴暗潮湿,那些药材都发了霉,气味混合在一起,令人掩鼻。
季风摇被从行宫带回来后,在这里被关了一个月,白锦扶找了一圈,最后在偏殿发现了季风摇的身影,他穿着一身素白的道袍盘腿坐在矮榻上,双手打开放在膝盖头发披散,头顶靠近发根的地方好像已经全白了,闭着眼睛似乎在冥想,听见白锦扶的脚步声后睁开眼,嘴角似乎动了下,嗓音沙哑地道:“殿下,哦不,现在应该称呼‘陛下’了,你终于来了,是来送我上路的?”
白锦扶找了张季风摇对面的椅子,随意地掸了掸灰坐下来,注视了一会儿季风摇,慢条斯理地道:“韩玉成到底允诺了你什么,才让你答应和他一起对付我?”
季风摇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事到如今,问这个又有何意义,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用假怀孕的事让我们以为你为了皇位铤而走险,实际上却是请君入瓮?这番是我大意输给了你,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罢!”
白锦扶冷笑道:“如不假装露出破绽,那怎么会让烈王觉得自己有了可趁之机可以扳倒我,又让你显出庐山真面目呢?季风摇,你先前一直假意帮我,我只好假装顺从麻痹你的警惕心,你说你想要为我的生母报仇才助我登上皇位,可你最后却背叛了我,你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季风摇盯着白锦扶,眼神中迸发出怨毒的光芒,“因为你姓段,你是那昏君的儿子!我就是要看你们姓段的自相残杀!看你们段家家破人亡,江山覆灭!哈哈哈,其实我也没什么遗憾了,能亲手杀了那昏君,也算是给莲姬报仇了,还有你!”季风摇抬起手,指向白锦扶,神色癫狂,“你以为你这样就赢了吗?你别忘了,你吃我给的药吃了那么久,你不知道吧,那其实是一种能令人神智渐失的慢性毒药,没有我的解药,你就慢慢等死吧!有你和昏君在黄泉路上陪着我,我不会孤独的!”
“谁说你可以死了?”白锦扶面不改色地听完季风摇的诅咒之言,目光带着一丝怜悯地道,“让一个人死很容易,但那样反倒让你得到了解脱,白白便宜你了。”
季风摇神色一僵,防备地打量着白锦扶,沉声问:“那你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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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这个是什么吗?”白锦扶拿出他带过来的匣子,把匣子里的两个药瓶举在手里给季风摇看,不紧不慢地道,“这是当初我跟你说我想要控制韩玉成,你派人送来给我的药,其实我并没有把这药用在韩玉成身上,而是一直保留着,今天终于有这个机会,让你尝一尝你自己亲手炼的药了。”
季风摇听完,像听到了什么恐怖故事一样不由自主地睁大双眼,白锦扶看着他透露出恐惧的表情,满意地笑了,“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季风摇从矮榻上爬起来,指着白锦扶,暴怒道:“你敢!你别忘了,你也中了毒!没有我的解药,你自己也活不了!”
“我中的毒就不劳国师费心了,国师可听说过北凉境内有一种奇药,生长在火山灰里,千年才得一株的火灵芝?火灵芝可解百毒,江叔衡这次回来就带回来一棵火灵芝,我身上的毒早就解了。”白锦扶站起来,轻蔑地扫了眼妄图作困兽之斗的季风摇,“你难道以为我真的会听你的话乖乖服药,不会想办法脱离你的掌控?那你可真够天真的。来人!伺候国师服药!”
话音刚落,便从外面进来几个身强体壮的侍卫,季风摇见状随手抄起一张凳子想要做最后的反抗,但他哪里是武力高强的大内侍卫的对手,几个人一拥而上,不过眨眼功夫便将季风摇制服。
季风摇四肢被控,跪在地上披头散发,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白锦扶,胸腔里迸发出愤怒的咆哮,像一头受困的狮子,侍卫们粗暴地捏着季风摇的下巴逼他打开嘴巴,然后把褐色的药丸塞进他嘴里,逼他咽下,吞下了药丸的季风摇,仿佛失去了所有求生的意志,侍卫们一松开他,就像一滩软泥烂肉倒在了地上,只有身上的微弱起伏才证明他还活着。
白锦扶把另一个装着解药的药瓶交给看管的侍卫,吩咐道:“看好人,别让他死了,等他毒发,痛苦不堪的时候再给他服用一粒解药,循环往复,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