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秋好奇地接过:“是你的翎羽吗?你掉毛啦?”
“……”凤殃怕说出“仙尊”二字, 会惹得扶玉秋排斥,只好道,“嗯, 对。”
扶玉秋高兴道:“那我肯定要好好保管爱护!”
凤殃:“……”
倒也不必。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凤殃说,“你若喜欢, 可以拿着放呲花。”
呲花放完,凤北河许是会被反噬得去掉半条命。
扶玉秋随意点点头, 并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
凤凰第一次送他东西, 怎么能随便放呲花玩?
扶玉秋捧着凤凰金翎, 高高兴兴去睡觉了。
院中有棵梧桐树, 凤凰翩然落在树枝上,视线透过窗棂看向房内。
木镜正趴在桌子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天色已晚他困得要命,但还是强撑着等扶玉秋回来。
扶玉秋兴高采烈回去后, 和他唧唧歪歪说了一堆。
没一会就灭了烛火。
凤凰安安静静看了许久,终于将视线收回。
此前凤殃已经许多年没有睡过觉,一闭眼便是漫天火光直冲云霄, 好似能一寸寸将他烧成齑粉的痛苦从脑髓传遍全身。
只是不知为何, 他在扶玉秋身边却能感觉到片刻安宁, 一夜无梦。
凤殃本以为是他融合一半凤凰传承、神魂被治愈的缘故,今夜尝试着在梧桐树上沉沉睡过去。
不过片刻, 凤凰浑身浴火,猛地惊醒。
那股要将他烧成灰的痛苦又随之而来,死死缠着他, 好像永不消散。
凤殃轻轻吸了一口气, 不再尝试着入睡, 微微闭眸冥想小憩。
清晨。
木镜早早就起了床, 他手脚十分麻利,颠颠地端着盆去井边打水,伺候扶玉秋起床洗漱。
梧桐树上的凤凰突然睁开眼睛。
扶玉秋睡得正熟,木镜不敢将他吵醒,蹑手蹑脚地将水放在外室,想了想,又跑出去揪了一根草,想哄扶玉秋开心。
就在他高高兴兴想回房时,身后猛地传来一股森然冷厉的气势,让木镜当即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凤殃缓步而来,走至木镜面前,微微垂眸,像是在看一件死物般,淡淡道:“昨天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木镜瞳孔涣散,浑身发抖,挣扎着想要逃开,却一根手指都不能动。
凤殃:“看着我。”
木镜不受控制,像是被操控的傀儡,挣扎抗拒个不停却还是脖子一寸寸抬起,恐惧地看向凤殃的金瞳。
“告诉我。”凤殃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木镜呆呆看着他,只是看着那双金瞳,古怪的异瞳却像是被火焰焚烧,倒映出漫天大火,甚至两行血泪都不受控制地从瞪大的眼尾流下。
他轻轻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嗓子沙哑,半个音都发不出来。
凤殃彻底不耐烦了,他抬手将指尖点在木镜眉心,一股灵力毫不留情灌进去,却像是被一道屏障似的猛地弹回来。
凤殃收回手,眉头紧皱。
“灵镜?”
鹓雏一族的灵镜碎片掉落人间,竟然入了转世轮回?
且看他身上的气息,似乎还是鹓雏少族主那面镜子。
凤殃正要细看,房内传来扶玉秋嘀咕的声音。
“小草?”
凤殃困住木镜的灵力瞬间收回。
木镜惊恐地捂住眼睛,像是被灼烧般痛苦不已。
怕扶玉秋看出端倪,凤殃一挥袖,木镜被灼伤的眼睛瞬间完好如初,连带着疼痛也消散。
“少说不该说的话。”凤殃淡淡道,“记住了吗?”
木镜踉踉跄跄后退数步,嘴唇都被吓得不住颤抖,只能点头。
扶玉秋:“小木?”
木镜本能想要进去,但因恐惧而浑身发抖,只能近乎乞求地看向凤殃。
凤殃淡笑道:“去吧。”
木镜如蒙大赦,踉踉跄跄冲进了房。
很快,房间传来扶玉秋的声音。
“唔?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吗?”
刚才像个哑巴、哪怕即将被杀也不肯发出一个字的木镜却轻轻地回答:“没、没有。”
扶玉秋也没多问,他穿好衣服洗漱好,打算去玄烛楼问问看那悬赏令到底有没有下,为什么好几天了那玉佩没有丝毫反应。
见他穿着整齐要出门,乖乖坐在一边的木镜犹豫着看他好半天,才讷讷道:“您……您要出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