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龙狼狈离场, 甚至不敢当着谢九的面喊他一声‘干爹’。
他做了谢九四年养子,知道这个人多么绝情,闻龙敢多说一句, 他绝不会顾忌这四年的交情,对他狠下杀手。
只是,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谢九对‘何天潼’这么特别,设立为遗产继承人, 平时居然还会频繁接触。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何天潼’对谢九一定很重要。
一直对谢九怀有嫉妒的闻龙不禁深思, 如果他能拿下‘何天潼’, 不但可以拿到钱财, 或许还能打击到谢九。
这种事光是想象就舒服得闻龙浑身颤抖。
“只是要怎么做?”
闻龙离开后,安以农再没有提起他,谢九也不会自讨没趣,他恨不得闻龙从此消失在安以农的世界里。
谢九知道闻龙要干什么,他这个养子有些小聪明, 一惯走捷径,落魄之际如果能攀上何家, 他也算是一飞冲天。
只是,他找谁都行,找到这里, 不行。
“九叔, 走吗?”换好衣服的安以农从楼上下来,他换了一件更厚实的羊毛衫, 穿上深灰色的羊绒大衣和靴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北方, 怎么能这么怕冷?
谢九忍不住打趣他:“你这样怕冷,去了北方岂不是守着被子出不了门?”
“北方冷归冷,可没这里湿意刺骨,风里夹着水汽,阴森森好似走进停尸……”安以农说。
“乱说。不吉利的话也随便说。”谢九捂着他的嘴,又很快松开。从不信鬼神的他看向四周,低声念了一句:“小孩子乱说的,勿怪勿怪。”
安以农才想起这里玄学盛行,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不知者不怪,我以后不会再说了。那,九叔,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吧。”
他们坐车去了曾经去过一次的港口餐厅。也不知道是否临近过年,闲暇时间多,餐厅爆满预约都要排到年后,不过谢九作为老板有特权,一间包间永远为他留着。
忽视掉经理疑惑的目光,安以农率先走进这间预留的包厢。
“不愧是老板预留位,风景真的很好啊。”站在窗口看出去就是美丽的港口,地上灯火和天上星光交相辉映。
他转头看向谢九:“今天九叔怎么想起来请我吃蛋糕?啊,是不是有求于我啊?”
“我这么吝啬么?请你吃一顿点心就是别有所求?”
“这倒也不是,不过九叔你总是对我这么好,人呢,又这样风度翩翩,而且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这么优秀,要把我的眼光养叼了。”
安以农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水,嘴里不经意地说着:“以后要是和人拍拖,一看还没有我九叔有情调知冷暖,我肯定就不满意啦,那还不是只能分手?”
说完他低下头喝水,仿佛没注意到谢九一瞬间的不自然。
“天潼现在有喜欢的人么?”
“你猜?”安以农抬起头,一脸促狭,“要说在交往的人,肯定没有。我这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倒是九叔你啊,是不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要不要我帮你留意一下?”
“连长辈都编排。”谢九勉强压下了一点点心酸,再次问他,“那你喜欢的类型呢?”
“当然是成熟稳重,体贴温柔的。最好呢,和我聊得来,在一起不会腻。”安以农笑着,加上最后一句,“性别男。”
“咳!”谢九被水呛到,拿出口袋里的手帕。
安以农倒是拿着杯子,稳稳坐在那里:“所以啊,九叔你这么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以后要真的找不到男朋友了。哎。”
他还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
谢九不是笨蛋,联系前后,他忽然有了一个让他心跳加速的猜测。他看向安以农,却对上一双弯弯的眼睛,那里面的笑意是一种无形的鼓励。
他想到今天得到(闻龙来找安以农的)消息,放下订单赶回来时,安以农亮起的眼睛。
‘他’的偏爱不但闻龙看到了,谢九也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的。
谢九从未如此紧张,他觉得自己应该再计划计划,找一个更好的地方,有烛光晚餐,有小提琴,有漫天烟火,而不是现在这样,什么都没有。
但他更怕错过。
“天潼,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九叔呢?”
谢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