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战功就这么没了,他们都统的位置都不一定能坐稳了。
正蓝旗的都统更是连军营都不敢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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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蓝旗现在名义上的旗主正是当今太子殿下。他听从恭亲王常宁,拿着太子给的地图,跟着常宁出去逛了好大一圈,一个功劳没捞到。
他们又咬紧牙关跟着常宁往准噶尔跑,结果半路就被拦下,太子殿下居然已经把准噶尔灭国。
正蓝旗众将士:“???”
有造反传统的正蓝旗众将士怒了,要反了那个没用的恭亲王。
我们正蓝旗本来就该听旗主的命令,你个恭亲王凭什么管我们?你还这么没用!
禁军和中路军算个屁!正红旗算个屁!我们正蓝旗才是太子的护卫军!
都统怕正蓝旗真的反了,赶紧安抚将士,告诉他们若他们反了,可能太子的反对者会拿他们的反叛说事,到时候太子被废,你们又完蛋,才勉强把正蓝旗的造反压下来。
镶白旗的都统拍了拍正蓝旗都统的肩膀。
镶白旗的大旗主是直亲王。直亲王却一直在新军,只在京城中训练了他们几次。他们都是养子继子,难兄难弟。
“如果直亲王肯来当都统就好了,我愿意为直亲王执旗。”
“然后跟着直亲王随随便便拿几个灭国之功吗?”
“唉。”……
康熙听着探子的回报,笑得直不起腰。
都统们聚会喝酒,康熙当然会派人打探,将他们的言行都记录下来。
听到他们幽怨的话,特别是蒙古八旗、正蓝旗和镶白旗都统的抱怨,康熙眼泪都差点笑出来了。
“保成和保清确实不厚道。他们是正蓝旗和镶白旗的旗主,怎么把自己的旗丢一边不管?”康熙擦着笑出来的眼泪,道,“不给裕亲王和恭亲王面子又如何?他们不会介意。保成就是太顽固。”
康熙笑完之后,叹气。
他给太子越多,太子就越恪守本分,宁愿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也不愿稍稍僭越一步。
他的太子,道德感太高,思虑也太周全。即使人人都说太子有多完美,康熙看太子,仍旧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孩子。
他永远记得那八个字,“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康熙相信龙脉诅咒一定已经消除,但这八个字却成了他新的心病。
康熙将这八个字当做了太子新的诅咒。
而这个诅咒,他却不知道如何为太子消除。
“朕还得多动动,替太子拔掉更多的刺。”康熙从案头拿起新编的《明史》初稿。
他和洪武帝拥有了越来越多的共鸣。
曾经康熙嗤笑洪武帝拔刺的愚蠢。玉不琢不成器,要当皇帝,连一些小刺都处理不好,当什么皇帝。
现在他只想更“鲁莽”一些,做得更多一些。
若将来他去了长生天,只剩下太子一人,即便有兄弟辅佐,也没有“两个皇帝”一起处理麻烦更轻松。
太子又是个容易多思多想,宁愿自己殚精竭虑,也很难做出伤害别人的事的好孩子。若只剩太子,康熙真的不放心。
洪武帝或许并不是担心朱标的能力,只是不想让朱标手染功臣的鲜血,留下坏的名声。
暴君由父亲来做,孩子只需要当一个千古称颂的明君。
康熙伸了一个懒腰,放下《明史》,从木匣子里拿出太子之前送来的书信。
他已经看过一遍。但无论看第几遍,耳边都好像有一只小太子唠唠叨叨,满口抱怨。
别人看到的是太子运筹帷幄,智多近妖,气定神闲地指挥禁军参战灭国。
老父亲眼中的太子暴躁无比,一直在骂骂咧咧。
太子书信中也夹杂着直亲王的信。
直亲王更为直白,直接骂裕亲王和恭亲王是废物。若他是太子,定会直接夺了他们的军。谁敢反对就砍了,来多少砍多少,把他们和准噶尔的军队一起砍。
反贼就该被砍,死不足惜。
康熙嘴角抽搐,不由扶额。
幸亏大阿哥不是嫡子。大阿哥若继位,怕不是大清下一代就亡了。
“不过反贼确实应该砍一些。”康熙喃喃道。
正月封存玉玺前,康熙下了最后一道圣旨,将乌、尔会河一战中不听太子之令,最先下令停止射击的八旗将领全部处斩。
康熙三十年,便在血腥中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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