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猜忌直亲王,风言风语说多了,他们的亲密关系可能也会有缝隙。”
鄂伦岱道:“其实他们想太多。以太子品行性格,再多风言风语,也不会影响他对兄弟的感情。太子的本事,也让他无惧其他兄弟们的挑战。只是太子对兄弟十分爱护,是万不可能让兄弟陷入麻烦境地。以我对皇上和太子的了解,此次太子亲征准噶尔,肯定是太子在皇上力争而来的。皇上可舍不得。”
杰书道:“我了解皇上,你了解太子和直亲王。我们俩人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
说罢,杰书笑道:“皇上自信自己的能力,所以不会猜忌外臣;太子也自信自己的能力,所以不会猜忌兄弟。太子不愧是皇上亲手带大的太子。”
鄂伦岱是个混不吝的。他直白道:“这倒没什么惊讶。皇上不猜忌外臣正常,但皇上居然不猜忌一个完美的太子,这才是令我最惊讶的地方。皇上胸襟,实在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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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书默默点头。
即使这个完美太子是皇上亲手培养,但太子逐渐长成,皇上逐渐衰老,眼见着太子离皇位越来越近,皇上居然不惶恐,还大度地将自己龙椅早早分给太子一半。皇上在京中的时候,太子居然也在执行监国之责。这实在是太令人惊讶。
若不是前明有一个洪武皇帝也做过这种事,史书中有可以借鉴的实例,大臣们一定会竭力阻止,担心太子乱政,朝堂动荡。
“椿泰的年纪和几个小阿哥相似。听说几个小阿哥已经开始进入朝堂,他可以与小阿哥们多多相处。若混熟了,得到太子一二指点,将来定会受用无穷。”鄂伦岱道,“正红旗都统这位置,我可不想坐太久。”
杰书失笑:“八旗都统可是军政大员,连朝堂中的中堂宰相都不敢失礼。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都统,虽然是暂代的,此战你有了军功之后定会转正。你还有什么不满?”
鄂伦岱老老实实道:“国内有什么意思?大清已经与罗斯国联姻,朝鲜现在很老实,准噶尔只是强弩之末。我想带着淑谨出海。”
杰书道:“你想出海拼个更大的前程,我能理解。你带着淑谨出海做什么?海外那么危险?”
鄂伦岱叹气:“岳父,淑谨武艺和才华不输男人。但在国内……”
鄂伦岱顿了顿,摊手:“您听听您刚说的,我可以在外面拼前程,淑谨出海做什么?那么危险?若淑谨是男子,您肯定会说,让淑谨也跟你出去拼个前程。”
杰书愕然。
鄂伦岱道:“海外有许多掌权的女贵族。太子说,常驻海外的的大臣最好都带上女眷。大清命妇的身份就和海外的贵族平等,才好与女贵族们打交道。淑谨有这样的本事,就不该局限于后院。”
鄂伦岱提起淑谨的神色,总是难得温柔。
杰书沉默了许久,才问道:“淑谨和你提的?”
鄂伦岱失笑:“以淑谨的性子,她怎会对我说为难的话?但我和淑谨心有灵犀,她心里向往什么,即使不说,我也明白。”
看着女婿这一副甜蜜表情,一股酸意在杰书心底蔓延。
在满洲贵族大多给女儿取满洲音译名,甚至“大妞二妞”“大姐三姐”的时代,杰书给女儿们取的名字都是以“淑”字开头的美好寓意汉文名字,且每一个女儿都接受了良好的诗书教育,不遵循女子无才那一套谬论,可见杰书是疼女儿的。
淑谨不仅精通诗书经史,一□□术也继承了他的精髓。若淑谨是男子,杰书已经早早向皇上请世子之位。
可惜淑谨是女子,是要外嫁的格格。
鄂伦岱了解淑谨,爱护淑谨,愿意自己拼前程的时候,带着淑谨也一同去往一个更广阔、更少约束的天地,杰书应该是欣喜的。
他本应该是欣喜的。
杰书把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我们去校场练练。”
好想揍死这个女婿啊!
你秀什么秀!你秀什么秀!你秀你个脑袋秀!
鄂伦岱无所谓道:“岳父,您现在已经老了,我让着您您不舒坦,我不让着你我怕伤着你,我真不敢和您打。”
杰书怒吼:“和我去校场!”
刚抬起一只脚跨进屋内的胤礽止步。
他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胤禔推了胤礽一把,将胤礽推进屋内后,自己迈步进来:“你们怎么又吵架?翁婿关系就这么难处?希望我的老丈人别那么难处。”
见太子和直亲王进来,杰书狠狠瞪了鄂伦岱一眼,不好意思再吵下去。
他与太子和直亲王行礼之后,正准备给太子报告归化城驻军情况时,鄂伦岱上前几步越过他,和胤礽碰了碰拳头。
“太子殿下,听说我爹带着的八旗废物给您添了许多麻烦,害得太子殿下亲自追击。我爹现在总该因为贻误军机而被斩了吧?”鄂伦岱笑着道。
胤礽白了鄂伦岱一眼,没好气道:“佟国纲现在对你已经不错了,你还折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