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再次找来不正经侍卫们召开会议时, 带上了三个弟弟。
纨绔子弟们每个人都想干大事但没能力、想要反抗家里但没胆子。
大阿哥给了他们一个并不危险的机会,他们就屁颠屁颠跟了。
家里问起,他们就说支持大阿哥做事。
支持大阿哥, 这不就是跟着家里的路线走吗?
没毛病!
但这次,他们兴致勃勃过来, 却发现他们的“秘密基地”变成了孩童玩具屋。
进去的时候要脱鞋还要脱袜子洗脚?
地毯踩上去挺舒服。
怎么有一堆布娃娃和软软的靠垫?
这些积木和小车车看上去挺好玩。
草!这几个小娃娃是谁?!
胤禔跟个山大王似的, 大大咧咧坐在虎皮椅子上。
他的面前,虽然还未满三岁但走路走得最稳的三阿哥胤祉牵着复健的小太子胤礽, 小太子胤礽身后爬着一只四阿哥胤禛,三人摇摇晃晃在帐篷里漫步,累了就一屁股坐地上滚来滚去玩玩具。
侍卫们一愣之后,七零八落请完安, 纳兰性德走上前,单膝跪下道:“太子殿下,您病好些了吗?”
胤礽用帕子擦了擦头上的虚汗,笑道:“好些了,能从床上爬起来了。别管我,我多动动,身体很快就会全好。”
曹寅也单膝跪在胤礽面前,眼眶有点红:“看到太子殿下无事真是太好了。”
曹寅是康熙信任的包衣, 有些纳兰性德不知道的事,他知道。
若不是现在有人,曹寅就要把太子抱怀里哭了。
他和纳兰性德跟着太子在城中四处游玩时,这种不符合礼仪的事,他没少做。
“没事没事, 让你担心了。”胤礽伸出手, 曹寅低下头, 胤礽在曹寅的光脑门轻轻揉了揉,“放心,我可厉害了,立刻身体就能好。”
曹寅单膝跪在胤礽面前呜咽一声,就像是一只大狗狗,看得其他侍卫满头问号。
曹侍卫,你至于吗!
虽然他们这群勋贵子弟不太看得上曹寅这个包衣,但曹寅好歹也是御前侍卫啊!
胤礽摸了摸曹寅的脑门之后,又拍了拍同样跪在他面前的纳兰性德的手臂:“我真没事,别担心。”
纳兰性德勉强控制住心中惊喜和担忧混杂的情绪,强制冷静道:“是。”
“好了好了,我弟弟怎么会有事?你们想太多。”山大王胤禔摆了摆手,“我们继续讨论,别管他们,让他们自己玩。”
侍卫们:“……”大阿哥,你面前的是太子啊!太子的地位比你高啊!太子在地上趴着,你在椅子上坐着,你是皇(消音)吗!
“对,不用管我们。”胤礽温和道,“大哥,你们继续。”
胤禔点头,然后训斥道:“你们这么惊讶干什么?汗阿玛没空,爷当哥哥的,工作之余还要带弟弟,怎么了?你们家没兄弟姐妹吗?没被兄长带过或者没带过弟弟?”
纳兰性德已经从地上站起来,轻笑道:“带过。”
其他侍卫面面相觑。
好像……也不是没有过哈?只是没想到在皇宫里当哥哥,和他们家差不多。
大阿哥和太子都发话了,他们也只能拘谨地坐在有软垫的椅子上继续商量。
商量的时候,他们的注意力总是忍不住往地上一会儿走一会儿爬的太子身上瞟。
太子的身体的确很虚弱,虚弱到走路比三阿哥还不稳,持久力比只会爬的四阿哥还短。
可他们生不出任何小视太子的心。
他们也生过病。别说生病难受的时候,就是平日里家里人不逼着他们训练运动,他们都懒得动。太子还是个孩子啊,居然有这么大的毅力。
一个艰难求生,脸上还没有任何阴霾,并且在明明自身最难受的情况下还能照顾好弟弟,逗弟弟们开心的稚童,怎么可能不让正常人生出疼爱和怜惜之心?
纳兰性德和曹寅会如此失态,也可以理解了。
纳兰性德和曹寅也一直悄悄注视着胤礽。
看着看着,曹寅眼眶又红了,纳兰性德也攥紧了拳头。
太子这么好的孩子,外面还乱传太子不好的事,说太子孤傲,与其他阿哥们不合;说太子病时性情大变,歇斯底里哭闹,打骂伺候的人;说太子病得太厉害,食欲不振,每顿饭要用很多只鸡鸭来配,只吃味道不吃肉,做菜的山珍海味就直接扔掉,也不准别人吃……
他们像污蔑朝堂政敌一样污蔑一个五岁稚童,若不是顾贞观等人经常行走市井民间,察觉了这件事的苗头,他将此事报告给了皇上,还真会让他们趁着震后混乱得逞。
正好,胤礽现在要少食多餐,梁九功端来胤礽的营养餐。
胤祉好奇地尝了一口,然后艰难将其咽下:“好难吃!太子哥哥你怎么就吃这个!”
“多难吃?”胤禔从山大王虎皮椅子上跳下来,也尝了一口,“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