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秦贵嫔,可提起他时却会笑。”阿罗鼓起勇气,“在栖凤时别的皇子跟您吵,您反击的手段可比对秦贵嫔狠多了。阿罗觉得……您不是不喜欢秦贵嫔,您常说人要大胆追爱,不当受世俗约束,既然都,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何不尝试一下呢?”
“长黎陛下虽好,却只爱皇后,实非您的良配。”阿罗小声,“与其在后宫蹉跎一生,还不如……”
赫连奚抬眸,素日那股娇纵劲儿没了,眼里是深不可测的冷淡:“阿罗,你今日有些话多。本殿待你好,不是叫你失了分寸。”
阿罗跪下:“正因殿下待阿罗好,阿罗才要多言。殿下的幸福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赫连奚看着自己的发小心腹,看他半晌,才叹气:“你起来。”
“我何尝不觉得我过得好才最重要。”赫连奚垂眸,“可是阿罗,我身上背着两国的和平,父亲和姐姐的荣宠与性命,一举一动都要慎之又慎,怎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我要是过得好,就会有很多人过得不好。我羡慕长黎陛下和皇后殿下琴瑟和鸣,永结同心,能凌驾于世俗之上得众生艳羡,可不是每个人都有与世俗对抗的能力,我只能是那羡慕的众生之一。”
“我的意愿,从来都不重要。”
–
重雪殿。
“臣参见陛下,皇后殿下。”秦玉龙进门便行礼。
他今日才跪到一半,便被陛下身边的人传了过来。陛下传召,他不能不来。
“玉龙不必多礼,坐。”谢重锦道,“今日不以君臣身份议事,只是和兄弟朋友闲聊。我们三个,许多没这样单独坐下来好好说话了。”
所有剧情妃中,秦玉龙是和谢重锦陆雪朝最要好的。三人的父辈就是至交,儿时谢重锦和陆雪朝一块儿玩,也少不了秦玉龙这个跟屁虫。
都是竹马,年少好友,秦玉龙又因年纪最小,被两人当幼弟看待,关系自然比旁人亲近。
秦玉龙见重雪殿中一个宫人也无,才略略放松下来,只仍客套一句:“礼不可废。”
皇权是绝对权威,懂得明哲保身的世家都会教导子嗣无论家族多么显赫,与皇族子弟关系多好,都不可真的称兄道弟,失去礼数。不然等哪天皇室猜忌想要发落,这些通通可以成为把柄。
陆雪朝的家教极好,礼数也周到。是谢重锦自小一遍遍亲口强调,陆雪朝行一回礼他便佯装生一回气,又亲密纵容到极致,用一颗真心消去了陆雪朝的谨慎,才叫陆雪朝不再讲究礼节。
秦玉龙便没这样好的待遇。加之从军两年未见,终归不似儿时童言无忌。
“玉龙这两日瞧着憔悴许多。”陆雪朝道,“可是军中练兵太辛苦?”
秦玉龙道:“臣最爱待在军营里,有何辛苦?”
“哦?”陆雪朝含笑,“我还以为你最爱待在飞泉宫呢,不然怎么日日在飞泉宫外守着?”
秦玉龙面色一红,意识到两人今日是为这事来问的。
“他那哪儿是守着,是跪着。”谢重锦和陆雪朝一唱一和,“一国将军对着异国皇子宫门下跪,成何体统?”
秦玉龙连忙起身半跪,抱拳道:“臣有罪,请陛下降罪。只是臣犯了错,理当请罚。不是长黎将军对不起栖凤皇子,是秦玉龙对不起赫连奚,请罪只因私人恩怨,无关家国身份。”
“话虽如此,可你到底是长黎的将军,就算犯了天大的错,还有跪上几日都不能原谅的?他在长黎的地盘这样不给你脸面,是在打长黎的脸。”谢重锦悠然道,“于公你是为朕平乱□□的将军,于私你是我与清疏的弟弟,朕自然不会罚你,只是要罚他。”
秦玉龙一慌,从单膝下跪变成双膝下跪,叩首行大礼,语气都郑重焦急许多:“与赫连皇子无关,是臣实在对不起他。”
谢重锦和陆雪朝相视一笑。
还是清疏聪慧。知道秦玉龙那直性子,既然别人都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他们必然也问不出来。要罚他,他二话不说乖乖认罚,但要罚他在意的人,他才真的会慌,会露出破绽。
谢重锦继续当这个恶人:“你如何对不起他了?理由若不够充分,朕可不会轻饶他。”
秦玉龙跪着不说话。他不敢欺君,但也不愿违背答应过赫连奚的承诺,将此事说出去,只得一直保持沉默,面色越来越红。
陆雪朝适才开口:“你抹了他的朱砂?”
“抹朱砂”在栖凤国,表示男子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