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绛年相貌生得好, 那种所有人都能欣赏、看了一眼就很难移开视线的好看。
鲛人族五官灵动,是妖族中相貌最出众的那几支。洄一直生活在族中,任是见惯了美人, 再看到霜绛年的时候, 也不由惊为天人。
只是静静与他对视, 洄便恨不得凝固时间,永远收藏这一瞬间的美好。
刚才那句“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 也是发自肺腑的诧异。
这话出口之后,洄才意识到这份夸奖太奔放了, 忙解释道:“你别误会,刚才那是有感而发,我已经有心悦的人了。”
“嗯,我知道。”霜绛年温和道, “是你的姐姐, 对吗?”
洄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你为她落泪成珠。”霜绛年说。
“你怎么知道我为她落泪成珠?姐姐受伤, 当时在场的人也只有我们, 还有两个外来者。”洄的眼神越发不可置信起来, “不会吧,你就是那个……?”
那个懂鲛人文明的外来者,曾声称自己是鲛人王族后裔。洄就当他是开了个玩笑,哪知道对方真的变成了一条黑鳞鲛人, 就在她面前,还和她说话。
“是我。”霜绛年微微一笑,肯定了她的猜测。
洄呆了半晌,以双手掩面, 羞愧地藏到了水草后面, 不忍面对真相。
王族是古神的直系后裔, 天生能力超绝,鲛人族族长只能由王族担任,对整个鲛人族来说,王族和神也没什么区别。即便不知道王族的历史,这种敬慕也是刻在鲛人骨子里的。
霜绛年是鲛人王族仅剩的后裔,顺理成章地就是族长。
看她之前对待族长都是什么态度啊啊!
先把族长绑了锁在珊瑚囚笼里,族长袒露身份,她还万般不屑地取笑;当族长终于用王族的身份出现在她眼前了,她第一句话却是调戏人家长得好看……
“真对不住。”洄语无伦次,小声道,“不行,我得缓缓。”
她余光瞥见倒在旁边的晏画阑,灵机一动,振作起来。
“请您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这就把这个敢欺辱您的登徒子碎尸万段——”
霜绛年忙挡晏画阑面前。
“他是我的朋友,刚才那是意外,你忘了罢。”
他迅速转了个话题:“你姐姐怎么样了?以我现在的能力,或许能帮她直接痊愈。”
洄眼神狐疑地在两人之间扫视,但她打算给王族后裔留几分薄面,没再深究。
霜绛年松了口气。
晏画阑精神状态有异,好在最后恢复了正常,伤势也没有危及性命。在为他治疗的时候,霜绛年甚至有种错觉,好像之前有股力量,让晏画阑的自愈能力暴涨,以至于现在再给他疗伤,有些伤口都已经结痂了。
迅速处理伤员后,霜绛年净化了被污染的鲛魂珠,重启神殿结界。
一炷香之后,海水重归明净安宁。
晏画阑躺在珊瑚床上,眼皮动了动,眯开一条细缝,偷偷觑向旁边的哥哥。
“别装睡。”霜绛年眉目冷淡,“或早或晚,你都要给我个解释——解释你之前为何会变得异样。”
晏画阑心虚地滚了滚喉结,然后捂住了肋骨下的刀伤,哼唧了一声:“疼。”
霜绛年目光立刻扫过来,冷淡中藏着一丝关切。
哥哥没生他的气,也不像害怕他的样子。
晏画阑稍稍放下了心,挤眉弄眼:“哥哥笑一笑呗。”
霜绛年:“为何?”
晏画阑笑:“哥哥现在长得太温柔,再装冷漠,就装不像了。”
“那我可以再换回去。”霜绛年抬手就要用易容术。
晏画阑连忙扑过去阻止:“别别别,现在这样就好。”
他动作太急,拉住哥哥的手腕,恰恰就是他意识不清时咬过、吻过的那一只手。
哥哥小臂上的咬伤还留着淡粉的牙印,美玉无瑕,却因他而添了桃色。
这一拉扯,霜绛年也想起对方亲吻自己手腕时心悸的感觉,双方都有些僵硬,拉也不是,松也不是。
“你还记得那时的记忆,”半晌后霜绛年才抽回了手,“这样就更好办了。”
晏画阑一屁股坐在神殿地板上,双膝盘起,整了整衣袖,把自己放到更低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