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定笑得很好看,我超喜欢的,可以给我看看吗?”
“不可以。”
晏画阑气得露出小尖牙,啃他肩膀。
“你不要狂,我告诉你,只要我吃掉你,什么法术都解了!想看什么都能看!”
霜绛年像条咸鱼一样瘫着不动,任他磨牙:“我家乡有一个学者叫弗洛伊德,他说人在婴儿时期喜欢用嘴来感受一切事物。”
“所以呢?”
“所以‘晏三岁’小朋友,可以不要再啃我了吗?”
晏画阑品了一会儿,才弄懂人族在笑他像个小孩,顿时下嘴也不是,不下嘴也不是。
气死他了!
*
月影西斜,海面升起浓雾,笼罩了整个岛屿。
或许是沐浴后又杀了人的原因,这天晚上,晏画阑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到自己被揪着头发、按着头塞进水缸里,头顶压上盖子,剩下的只有水和黑暗。
水流涌进鼻腔里,窒息的痛苦中,一点点滑向死亡。
不知道有多少次。
溺死的次数多了,晏画阑便也不怕死了,他知道自己会再次涅槃重生,再次体会那样漫长的痛苦。
他不怕死。
但他讨厌疼。
无所不在的刺耳铃声,永远伴随着那些人族对他的折磨。
他在铃声中咕噜噜挤出气泡,双手在水中疯狂抓握,无望地想要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恍惚间他又回到了那口很像水缸的浴桶里,有一个人坐在他对面,肌肤偶尔相触,带来温软的感觉。
“……有我陪伴你,两个人在一起,不就不孤单了吗?”
其实霜绛年并没有说过这么温柔的话。
但那想象中的声音就像一缕春风,晏画阑深吸一口气,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他的面前,是熟悉的木面具。
他的双手中,是人族脆弱的脖颈。
“晏、画、阑……”霜绛年艰难地唤他名字。
震惊之下,晏画阑猛地松开手,倒退几步,跌坐在竹架边。
竹架上透明琉璃鱼盆晃动,水波里,原本翻起白肚皮的鱼儿一甩尾巴扎入水中,重新活了过来。
系统警示音不断响起,连成一片。
[黑化值 1][黑化值 1]……
[警告!黑化值持续增长中,目前黑化值60,如果黑化值高于100,宿主将立即死于晏画阑之手!]
“这么急着下手。”霜绛年按着喉咙轻咳,“说好了保护我呢?”
“我、我不是有意要打破约定。”晏画阑捂着耳朵,话音又轻又急促,仿佛还淹在水里,“我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做噩梦了?”霜绛年皱眉向他走去。
“啊!”晏画阑突然大吼了一声,“不要再响了!!”
他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好像有什么声音在折磨他。
[是铃声在牵动他的心魔。]
霜绛年运笔画符,一张止音咒打在少年身上。
然而铃声无孔不入,还是从魂魄的每一个缝隙侵入,伴随着曾经无数的死亡回忆,撕扯着晏画阑的心神。
血珠如泪水般溢出少年的眼睛。
一个冰冷滑腻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铃声竟然如此有效,那个人说的果真不错。”
是他们在悬崖上遇到的蛇脸男。
……蛇脸男竟然没跟着他的同伴死在一起?
霜绛年以保护的姿态揽过晏画阑,并将琉璃鱼盆护在身后。
他冷静道:“你的同伴在西南方向一里之外,还没死透。如果现在过去,还来得及救下他们。”
“你想把我支开,给那祸妖争取时间?可惜我不会被你骗第二次了。”
蛇脸男边摇晃铃铛边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至于我的同伴,不劳你关心——我把他们都带来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五具人形当空升起,那是五具死尸,还保留着生前小半的力量,被炼制成了任人驱使的尸傀。
这是霜绛年第一次见到被晏画阑“食用”后的尸体是什么样子。
脸色青白,血管暴凸,皮肤内陷皲裂仿佛被从里到外地吸干,确实是一种恐怖至极的死法。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