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宁国夫人……”话音戛然而止。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此时此刻,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靖海侯却不以为意,许氏恋慕三郎再正常不过,有什么值得意外的?
“王妃今时今日的牺牲,是旁人所不能及的。”他中肯地赞叹。
昔年,妻子想说许氏为儿媳,他也十分认可。许氏是一个四角俱全的媳妇,有她在后宅,不必担心妻妾争宠,久无子嗣,她会安排妥当,不叫长辈担忧。
此时此刻,丰王面临灭顶之灾,她能站出来牺牲自己,保全丈夫与儿女,更是无可指摘的觉悟。
程氏却是另一种人。
她不是一个贤惠的女子,老三迄今膝下空虚就是最好的证明。她不肯为家族、丈夫、儿子有所牺牲,不愿隐姓埋名在丈夫背后,收敛锋芒。
相反,她的意志比老三更强烈,甚至渐渐同化了丈夫。
这种人无论男女,都极其强悍。他们难以摧毁,难以欺诱,就好像山头顽石,岗上青松,沉默而坚韧地抵御风雨,不愿轻易伏首。
他欣赏这类人的骨气,但也庆幸程氏是老三媳妇,不是老二家的,若不然,尽管能将其碾为齑粉,过程也绝对不会愉快。
靖海侯这么想着,却没有什么后悔或者遗憾的情绪。
许氏还不配。
他只是笑眯眯地感慨:“尤其是慈母之心,我亦不忍啊,只不过……”
许意娘还没有昏头,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是可以交易,价钱还要再谈谈。可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侯爷但说无妨。”
“二十万两……王爷送到冯家的数可不止这些吧。”靖海侯拈须,“本侯一直好奇,这笔银子去哪儿了?”
许意娘骤然色变。
“侯爷是想我出卖外祖父?”她一口回绝,“绝无可能。”
靖海侯:“那真是太可惜了。”
许意娘的面色僵住了,她掉进了老狐狸的圈套。
但过了会儿,她又恢复了平静:“侯爷诈我也无用,外祖在,我这一双儿女还有指望,他若不在,我还能指望侯爷安顿两个孩儿吗?二十五万两,连同我在江南的嫁妆田一起,保证侯爷拿得安安稳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