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城中, 程丹若和谢玄英还在猜测什么情况,可在京城,嗅觉敏锐的人已经闻到了异常的气息。
比如靖海侯。
作为官场上的老狐狸, 他今日又到正院去了。
柳氏正在卸妆, 面色憔悴,眼睛红肿。没办法,太后数日前去了,文武四品以上的命妇都要进宫哭灵。
她连哭带跪折腾了几天,累得够呛,见靖海侯此时过来,不免有点意外:“侯爷怎么来了?”
靖海侯打量她两眼:“这两日辛苦你了, 好生歇息两天吧。”
柳氏怔了怔,目光陡然狐疑。
靖海侯说让她休息,那就不是休息, 是“病两天”,他是打算让老二媳妇接管侯府的事了?
“要变天了。”靖海侯解释,“你休息两日,也少些麻烦。”
在大事的预判上,柳氏向来信服他, 闻言松口气:“也好, 这两日折腾的我头风又犯了。”
她冷热交替便易头疼, 在宫里一会儿烈阳下晒, 一会儿又进放了冰盆的灵堂, 忽冷忽热, 早就有些不舒服。
靖海侯道:“明日叫太医来瞧瞧, 你也好生保重自己。”
柳氏点点头。
靖海侯回到书房, 叫来谢二。
“父亲寻儿子何事?”谢承荣留起了胡子, 看起来沉稳许多。
靖海侯道:“听说你前些日子,和丰郡王看戏去了?”
谢承荣微微一惊,却不敢否认:“恰好碰见,郡王又极力相邀,不便拒绝。”
“前两日我梦见你祖父,今年清明未曾给他老人家扫墓,想来是有些不满。”靖海侯不动声色,“你去趟苏州,替你祖父修一修坟吧。还有一封信,你替我送给二房。”
这下,谢承荣是真的吃惊了。
他当然看得出来,扫墓不过是托词,靖海侯是想打发他离京。
这是什么缘故?
“父亲,是三弟那边……”他稳住心神,出言试探。
靖海侯干脆利索:“与你兄弟无关,老家有些事要你走一趟。”
谢承荣松口气。
自从谢玄英到了贵州后,他眼睁睁看着父亲越来越抬举他,不仅给他兵马,更像是打算一力扶持。
他真慌了,但刘氏却劝他稳住,他是嫡长子,哪怕皇帝立太子呢,都不能不立嫡长,只要他不犯错,爵位总归是他的。
好在他也算了解自己的父亲,靖海侯说没有,就真的没有。
“儿子知道了。”他顺从地应下。
另一边。
王尚书从宫里出来后,就把自己关到了书房。
王老太太听说后,先派儿子去看看情况,老爷子没见人,又派了最受宠的王六过去。
王尚书见了。
他问王六:“你先前不是想四下游历,增长见闻吗?”
王六精神一震:“祖父同意了?”
他才二十多岁,并不想马上考进士,一来未必考得好,祖父身居高位,他成绩太优秀,容易被骂徇私舞弊,除非他实力过硬到谁也挑不出问题,显然这对一个年轻人而言还是有难度的。
二来,家里有二叔做官,祖父又才进内阁,他并不想早早当官,更想游历各地增长学识,丰富经验。
奈何祖母舍不得,祖父觉得他倨傲,想再磨他两年,迟迟不曾松口。
“去准备吧。”王尚书叹息一声,摆摆手。
王六起了疑心,试探道:“祖父为何愁容满面?”
王尚书斜睨他一眼,不语。
王六笑问:“孙儿可能为祖父分忧?”
王尚书瞅了瞅自己的宝贝孙子,给他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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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贵州。
麦子扒拉在门前,喵喵叫唤,试图像往常一样去和女主人报道,但大门紧闭,小雀死死抱住它,不让它进去闹腾。
没办法,程丹若和谢玄英起晚了。
为什么会起晚呢?
因为昨天晚上他们俩吵架了。
昨天,聊完姜元文的来龙去脉,程丹若不知怎么想的,忽而问他:“狗呢?”
谢玄英:“?”
她还追问:“你不是说给我买狗?最后买了没有?”
“当然。”他道,“怎了?”
程丹若口气遗憾:“你怎么不带上来呢?”小狗崽最好玩了,她想抱抱。
谢玄英却勃然大怒。
他刚洗过澡,就坐在她面前,两人已经半月不见了,她居然惦记着狗?!
然后,他就证明了一下“狗算什么东西,谁还没个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