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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法利赛之蛇(二十六)(1 / 3)

那天晚上, 谢凝喝得酩酊大醉,只因他拿的都是新酿下的葡萄酒,入口甜甜的, 并不十分酸涩,但是后劲上得很猛。他一杯接一杯地灌,像可乐一样喝,一时间受不住后劲,眼睛里的厄喀德纳都变重影了。

喝醉的谢凝不哭也不闹, 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 闭着嘴傻笑。看到多洛斯又小又可爱的模样, 厄喀德纳的心都要化了,他蜿蜒着前进,让爱人依偎到自己怀中,而在谢凝看来, 他就像跳舞般跃动着蛇尾的影子。

“我可以把这个场景画下来,”谢凝迷迷糊糊地说,像小考拉一样抱着厄喀德纳的脖颈,手指无意识地插在他冰凉的长发里,松松地攥着一大把,“但是我不能把你的歌声也录下来……收音机、我要收音机!嗯, 不对,应该是……录音?收音机!”

厄喀德纳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好喜爱地摸摸他的脑袋。野餐中途打翻的一只酒杯, 染湿了谢凝的衣角,趟一路, 酒香便蔓延了一路。

谢凝闭着眼睛, 开始吱吱哇哇, 用哆啦A梦的调子唱“我要一个收音机”,直到厄喀德纳抱着他沉进热泉,他才一下惊醒,大叫着“起火了”,然后在水池子里扑腾。

厄喀德纳看着好笑,直到谢凝扑在他胸前,半哭不哭、口齿不清地抱怨“肚子里有蝴蝶”之前,魔神都心无邪念……才怪,他心里挤满了“多洛斯真可爱”以及“好爱多洛斯”的贪婪呢喃,决定用长长的分叉蛇信,来替对方探探究竟有没有蝴蝶,并且上下都探了好几遍。

“好像没有蝴蝶,”厄喀德纳满足地安慰道,“放心吧,多洛斯。”

谢凝:“……”

谢凝已经彻底昏睡过去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流水般淌过湿润的泥土,汇入地下的暗河。厄喀德纳沉浸在超乎寻常的幸福里,逐渐从生活里获得了新的趣味。原先那些早已厌倦的活动,也在与多洛斯一同体验的过程中,获得了历久弥新的快乐,他甚至跟着学起了绘画,因为他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将爱人的模样铭刻在坚硬的黄金与青铜上。

可惜,魔神的能力全在于破坏,而非创造。因此,即使谢凝用现代的教学方法精心地传授他画画的技法,厄喀德纳还是全无悟性,更看不出什么天赋,顶多画一些大头细胳膊的小火柴人,拿着树枝一样的剑戳来戳去。

看到这样的作品,谢凝一点不嫌弃,只是笑得不行。他索性把如何观察、如何概括,以及如何造型的理论方法教给厄喀德纳,然后便由着他自由发挥去。

厄喀德纳也不用笔,他兴致盎然地弹出尖甲,在墙壁上作非常原始的岩刻画。他画羊,就是四根细线撑着一团云,云上点两个黑点当眼睛,再来两根天线做犄角;他画马,就是四条黑线,一个大椭圆的身体,一个小椭圆的头,再加一个直线的、飘着四根波浪线的马脖子;画人则更加简单,只用方块的披风和组合三角的王冠,来区分角色的身份。

谢凝看到的时候,他已经在黑色的岩石上,刻出了几百个小火柴人混战的大场面。

谢凝迟疑:“这是……?”

“这乃是特洛伊战争!”厄喀德纳得意洋洋地说,一一指给谢凝解释,“你瞧,拿着方盾的是特洛伊人,拿着圆盾的是希腊人。堤丢斯的儿子,狄俄墨得斯正驾驶着战车……”

一个披风扬成平行四边形的小火柴人,站在梯形和圆形组成的战车上,挥舞着火柴剑,身边是驾车的御者,长着一双简单翅膀,头顶放射的光圈,似乎是个神的模样。

“……他的御者是蓝眼的帕拉斯·雅典娜,祂宠爱这人类的国王,所以赋予他慧眼和与神明对抗的力量,冲向战神阿瑞斯。”

另一头,一个盔甲是大方块的高个火柴人站在那里,举着长矛,对准雅典娜的战车,长矛在空中划出一道可视的弧线,但未能打中,偏移到了一旁。

“雅典娜降下浓雾,使阿瑞斯的攻击落空,这时候,祂再唆使狄俄墨得斯重重地出击,于是,狄俄墨得斯也投出他的长矛,他打中了阿瑞斯的小腹。”

阿瑞斯火柴人大大地张着嘴,在脸上呈现出惊怒交加的“O”形,脚下亦出现一团云彩。

“阿瑞斯大声咆哮,从战场到世界之脐的德尔斐,都听到了他的怒吼,接着,他就匆匆忙忙地飞回天上,朝宙斯倾诉发泄祂为凡人所伤的怨恨去了。”

解说完毕,厄喀德纳很显摆地望着谢凝,等待专家的夸奖,“这就是我的作品!”

谢凝忍着笑,一本正经地点评:“不错,选题严肃,具有历史意义,人物顺序主次分明、乱中有序,更重要的是线条简练有力,给了画面非常强的感染能力!很好,继续保持。”

厄喀德纳吐着信子,他想了半天,疑惑地问谢凝:“真的吗,真有这么好吗?”

谢凝本来是有点逗弄他的意思的,但听到他这么问,逗弄之心也化作怜惜的情意,他亲了亲厄喀德纳的手指,认真地说:“当然啦,就是有这么好。”

得到了爱人的肯定,厄喀德纳真是比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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