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床上?
江云渡手掌缓缓收拢, 胸膛重重起伏一次,骤然出手!
沈苍对他再了解不过,早在清醒时就有防备。
听到劲风,下意识抬手按住袭来的残影, 再顺势推压下他手臂, 正色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我没意见。”
江云渡语气裹进冰雪:“我有意见。”
沈苍说:“有意见我们可以商量, 不要动气,对身体不好。”
“……”江云渡侧脸冷硬, 复又曲肘,正要撞向身后——
木床忽而轻响。
沈苍按在他腕上的手随之收紧。
两道粗重的呼吸同时压回喉间,在紧密的距离里却更清晰。
江云渡闭眼,冷冽嗓音中糅进近日愈发频繁的怒色:“拔出去。”
沈苍握着他的脉搏, 看向他的侧脸,突然问:
“为什么?”
江云渡蹙眉:“什么?”
沈苍问他:“为什么还要帮我?”
江云渡转脸,如剑锋利的眸光钉向他:“这要问你。”
沈苍再问:“为什么还关心我?”
江云渡眉头微动。
沈苍抬手扣在他下颚,强止住他收回的视线:“为什么躲着我?”
江云渡沉声道:“松手。”
“你总是不告诉我答案。”沈苍单膝顶入他腿间,曲臂撑床,俯身在他肩侧, 注视着这双仿佛冷漠的眼睛, “我们的玉佩, 我们的过往, 你都不想告诉我。为什么?”
江云渡动了动挣不开的手,在他动作间转脸埋入枕间。
唯独轻微被压抑的喘息断断续续, 难以察觉。
沈苍直言问:“我们曾经是爱人吗?”
江云渡声音微哑, 语气像还沉稳:“不是。”
沈苍说:“那就回答我的问题。”
“停下。”江云渡只沉声道, “否则我会杀了你。”
“你不会的。”
江云渡堪堪转眼。
沈苍倾身吻在他的薄唇。
“你有三次机会杀我。”
含笑的眉眼近在咫尺, 呼吸缱绻,唇瓣蹭磨。
“但你三次都没去做。”
—
清晨。
沈苍从门外回来,看到江云渡坐在桌边擦剑,脚步顿了顿,才说:“好点了吗?”
江云渡擦剑的手也停了半秒,却仍然一言不发,满身寒气。
沈苍走过去,转而说:“我翻过记录,放心,不会再有后遗症。”
江云渡才抬眸看他:“你查清了?”
“嗯。”
江云渡意简言赅:“谁。”
他的语气杀气逼人。
沈苍知道只要说出“刘武阳”三个字,今天必定有人死于非命。
“这件事我会处理——”
江云渡打断他:“刘武阳?”
沈苍难以推断他的直觉从何而来,只走到他身前:“你不能杀他。”
“不能?”江云渡语气生冷,“你——”
他的话被唇上印下的轻吻堵回。
江云渡怔神间。
沈苍单手按在他颈后,顶开他的唇齿,浅吻肆意加深。
直听到剑刃翻转。
沈苍拉开距离,面色不变:“我只是中药,他罪不至死,你杀人却要偿命,留下我怎么办?”
话落把筷子递到江云渡手边,“先吃饭,其他的事我去解决。”
江云渡抬手接过,听到脚步声走远,才回神过来。
“沈苍!”
沈苍横跨半步。
看着剑尖横在门框上铮铮摇晃,他看向江云渡:“你伤还没好,应该戒骄戒躁。”
江云渡按在桌沿,脚下刚动,又沉脸坐了回去。
沈苍举拳挡在唇前,咳了一声,转身回到药房。
看着桌上摆放的药材,他敛起笑意,走到桌旁。
即便今天,江云渡的态度还是没变。
他不清楚江云渡坚持要走的理由,但江云渡要走,他无从挽留。
他也没有卑劣到以伤势拖延的地步,反而江云渡伤上加伤,他不能由伤情发展,调整过的药方,痊愈只会加快。
江云渡走后,这段时间的相处,或许就是记忆里新的起点。
想到这,沈苍往门外的方向看过一眼,继续处理药材。
没人打扰的上午稍纵即逝。
下午就没了难得的空闲。
“沈大夫,我叫谢才,谢府的管家,”一个身穿锦衣的中年男人站在院门,敲门后才急急说,“我家小姐突然昏迷不醒,听闻沈大夫妙手回春,还请过府看诊!”
他身后,四个轿夫也等在门边,等着沈苍回复。
江云渡正坐在院中躺椅,闻言扫过五人,食指轻点扶手,敛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