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护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时不时也就问问易姳在学校里的事情,学业怎么样,和室友同学相处的好不好。
他问,易姳就回答。
等到了外面天彻底黑下来,护工又过来了一次,之后易姳才准备出门去解决晚饭。
临出门前,她上了个洗手间,再出来看见她老爸床边坐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易姳走过去,四目相对,有些疑惑。
她老爸说这是他学生,下了班之后听说他今天在施工地方发生意外立马来看他了。
他自我介绍说姓徐。
一下班就过来,说明晚饭还没吃。
多少都要客气一些,于是带他去吃晚饭的任务交给了易姳。临出门前,她老爸问她有没有钱。
易姳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包:“有。我到时候回来再买点洗漱用品,你要困了就直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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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随便在医院附近吃了一些快餐。
易姳她老爸没有当过老师,所以说是学生,应该叫师傅才更贴切一些。
他把电话留给了易姳:“你和师傅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我。”
等餐时有些无聊,对面那人开始给易姳科普她爸。
说实话那感觉和画面有些诙谐,可事实证明,对面那人似乎真的比她还了解她爸。他会说她老爸在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她老爸这个人要么工作要么待在家里,两点一线很是无趣。
而工作那一部分,是易姳从来没有去了解过的一部分。
聊到有一次他工作上出现一个小失误时,易姳的手机正好有电话打进来。
平时上课或是小组讨论作业的时间比较多,易姳已经习惯把手机开静音,所以对面也没有注意到她有电话。
易姳刚拿起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电话自己就接通了。她起身和对面那人说了句抱歉。
他看见易姳拿起手机也知道她要去接电话,便不说话了。
电话是蒋处安打来的。
蒋处安是想问她在哪里,在不在忙作业,要是不忙出不出来吃宵夜。结果电话刚接通,他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然后是易姳的一声抱歉。
又过了一会儿,手机那头一阵杂音之后,又重新响起易姳的声音:“什么事情?”
蒋处安猜她应该是出去接电话了,语气有些不悦:“你在哪里啊?”
易姳:“地球的一家餐馆门口准备吃饭。”
蒋处安想到了刚刚自己听见的那个男人的声音:“现在才和男人一起吃晚饭?”
易姳知道他刚刚是听到她老爸学生的声音了,也不想解释:“嗯。”
蒋处安胃里开始泛酸了,还故作轻松打趣的语气:“新认识的?”
“我爸的徒弟。”
这不说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对方的身份蒋处安心里就更难受了。
她爸的徒弟,光是听听‘她爸’这两个字当前缀,那哪是他这种‘半路出家’还没有合格安全质量检测的人可以相比较的。就跟皇帝设鸿门宴,咬了一口酸李子,还得笑着对她说,挺好的。
蒋处安:“挺好的,那你记得吃完早点回宿舍。”
易姳又不傻,听出了他话里那想管她,但是又办法管她的无奈和醋意。她从首府坐了两个小时高铁才到这里,两个小时的路程虽然是坐着的但还是很累。
看着街道外完全陌生的建筑,她身上的大衣御寒能力有些差:“蒋处安。”
电话那头低低地嗯了一声:“我在。”
“我爸生病了,我现在在外地照顾他的。那个徒弟正好在这附近上班,下班了来看看我爸。一下班就过来也没有吃晚饭,我也没有吃完饭,所以我爸让我带他吃顿饭。”
她一解释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电话那头瞬间开心了起来:“叔叔没事吧?”
他说完也注意到自己语气不应该这么开心:“不是,我没有很开心。需不需要我过去帮你?”
易姳想笑:“你还会看病治病呢?”
蒋处安说她偷换概念:“精神和行动上的支持。”
“行动留在电话那头就行了。”易姳换了只手拿手机,被吹得冻僵了的手揣进口袋里:“我爸徒弟在这里,真发生不是医生需要解决的事他能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