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话传出去,就说承乾宫郭贵人仗着圣宠,连主位妃嫔病重都不去请安侍疾。”
夏贵人垂着眼眸盯着银库才送来的首饰。
先前的首饰精致华贵,处处可见用心,还是时兴的式样,现在送来的却不过是稀松平常,甚至成色都还不如她之前赏给宫女的。
内务府的那帮东西当真是狗眼看人低!!
夏贵人砰地一声合上匣子。
“是,主子。”
答应的是个小刘子两个小太监。
他们心里也窝着火,自然愿意出全力把郭贵人拉下马。
这样一来,他们才能重新成为别人口中的公公,而不是什么小刘子之类的人。
不知从哪里开始传出的谣言,如同星星之火一般,没几天就散步得整个后宫都知道了。
其中,自然不少有心人的推波助澜。
这些有心人里面很多,阮烟都不熟悉,更甚至她们其实没有打过几次教导。但是谁让阮烟最近得宠,枪打出头鸟,有时候你无需去得罪人,只要你比旁人过得日子好,你就有很多敌人了。
消息传到翊坤宫时。
佟贵妃眼皮微微抬起,她正慢条斯理地用着一碗血燕,血燕是燕窝中的极品,在四九城这个地方,一盏品相上好的血燕足以买下一座两进的院子。
这东西甚至不是普通权贵能享用的东西,非得是富贵至极的人家才能用得起。
而佟贵妃的娘家是佟佳氏,作为万岁爷的母家,佟佳氏有底蕴能让佟贵妃日日享用这等血燕。
而这目的,无非是希望佟贵妃能生下皇子。
他日无论这皇子是否有机会能登上大宝,都能够保佟佳氏再富贵几十年。
“一个小小的贵人竟如此嚣张?”佟贵妃叹了口气,她放下手中的汤勺,擦了擦嘴唇,“这也是本宫不是,算起来,本宫有小两个月不曾让人来请安,下面的人难免就不懂规矩了。”
“娘娘,这哪里是您的不是,分明是那郭贵人性子浮躁嚣张罢了。”乌雅常在坐在绣凳上,温声说道。
她现在已经有八个月多的身子了,除了腹部凸出外,面容倒是没什么变化,乌雅常在能被佟佳氏选中替她固宠,从官女子爬到常在的位置,自然而然有她优于她人的地方。
她面容不是顶漂亮,气质也不是顶出众,但她懂得“善解人意”。
佟贵妃果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要是人人都和常在你一样懂事,本宫也就不必操心了。这样吧,明日让各宫妃嫔来请安,到时候常在也好多和各宫姐妹说说话。”
“多谢娘娘体恤,妾身正发愁这些日子不能外出走动,没什么人能好好说话呢。”乌雅氏露出感激的模样出来。
那神情看着就让佟贵妃心里舒服极了。
哪怕佟贵妃知道乌雅氏是在奉承她,可也感觉愉快,毕竟乌雅氏说的做的都是她愿意看愿意听的。
“各宫都在这么说?”
写完最后一卷《法华经》,阮烟接过言春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夏和安点头道:“正是,就连奴才去内务府,也听内务府的人含沙射影的提起,说主子您仗着万岁爷宠爱,连敬嫔娘娘都不放在眼里了。”
夏和安脸上满是担忧神色。
这众口铄金、三人成虎的成语,夏和安不懂,可他知道后宫中最重要的就是名声。
不然贵妃娘娘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展现自己的“贤惠能干”,不就是想更进一步?好名声有这样的功效,坏名声自然也有。
如果宫里头人人都说郭贵人不好,那么即便是万岁爷再疼爱他们主子,也未必会真的相信他们主子不是那样的人。
至于万岁爷会不会去调查这件事,还他们主子清白,夏和安做梦都不敢这么想过。
万岁爷是什么人,前朝那么多事万岁爷都忙不过来,怎么可能去帮一个贵人操心?
“我要是有这样放肆,如今我住的可不是这里了。”
听说了来龙去脉,阮烟反而露出了个笑容。
这可把夏和安给笑愣住了。
这回他不是惊艳,他是糊涂。
都到这个时候,他们主子怎么还笑得出来?
“行了,放心吧,这事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