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无尘侧眸望着小景, 见他神色落寞,使劲地抿着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转念又想, 让小景知道世间险恶, 也并非全然都是坏事。
从此事过后,小景应当再也不会相信那个叫作罗素玄的邪道了。
如此这般, 甚好。
越无尘不想再听此人啰嗦,正要用缚灵绳,将人捆起来带走。
便见那邪道神色忽然骤变, 身体瞬间膨胀, 不过瞬间就高达数十丈。
越无尘暗道不好, 此人是要来一出玉石俱焚, 想要自.爆!
下意识一把捞过小景,将人从头到脚护在怀里。
越无尘双手捂住小景的耳朵, 将他的头脸压在自己怀里,以千里传音之术道:“阿轩,不要看!”
轰隆——轰隆——轰隆——
身后连续响起轰鸣声, 整个密道都颤个不停, 飞溅的鲜血参杂着血肉,溅满了整间密室。
眼前一片诡异的鲜红色,遍地都是散落的残肢断骸,还有星星点点的碎肉。
越无尘思及小景会害怕, 便将人护着,抬手一招命剑。
轰隆一声,直接穿透密道, 冲天飞了出去。
小景只听见轰隆轰隆的巨响, 什么也没看见。
待脚下再沾地时, 已经回到了地面。
“快来人,逃犯在这里!快抓住他们!”
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自四面八方涌来乌泱泱的一群官差。
小景心里一个咯噔,心道,要完了,县令和那邪道都死了,这下死无对证不说,他和越无尘也要被当成杀人凶手了。
若是再连累了陈家村,小景死都不能瞑目。
“陈道长,你们好端端地,做什么要越狱啊?我不是说了,待我等禀明了县令,就一定会放你们出来的!”
此前前往陈家村查案的官差道,一面拦着其余人,不让冲上来,一面同越无尘道:“道长,实不相瞒,县太爷从前不这样,他以前对待道家极是敬重,隔三差五还去附近的道观添点香油钱!也不知怎的,就这两年开始,不信这些了!”
“道长要不然再忍忍?等回头县太爷想通了,自然会放你们出来的!”
小景眼观鼻鼻观心地想,那恐怕等不到县令回心转意了。
毕竟此前他亲眼所见,那个县令被掉落下来的巨石碾压,已经被碾成了一滩烂泥。
莫说是这些官差们了,哪怕就是让那个县令的亲爹亲娘来,恐怕也认不出来了。
虽然说,那个县令的确自作自受,死有余辜,但这么不明不白地就让他死了。
小景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亏是怎么回事儿?
害了那么多条人命,就这么死实在太便宜他了。
但人死不能复生,小景也没有虐.尸的癖好。
人死罪孽散,只盼着县令下辈子投个畜牲胎,千万不要再做恶人了。
“你们的县令已经死了,无法再活着开口说话了。”
越无尘此话一出,那些官差们吓得面面相觑,下意识抡刀抡剑,大喊着要活捉了他,给县令赔命。
“但你们想见他,并非什么难事,他的魂魄还未散尽,本座这便让你们见上一见。”
语罢,越无尘扬起右手,一张黄符翩飞在半空中,他嘴里也不知低声念了什么咒语。
黄符居然自燃起来,发出了阴绿色的火光。
在火光中,县令还没散干净的元神,渐渐显露。
那些官差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各个吓得面无人色,偏偏脚下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
只能瞪着死鱼眼呆愣愣地望着县令的魂魄。
越无尘道:“本座问什么,你便如实答什么。”
县令当人的时候,风流成性,半点不老实,如今做了鬼了,倒老实多了。闻言规规矩矩地点头应了。
越无尘道:“本座问你,当初陈有根醉酒上刑场,是否由你授意?”
县令老老实实地道:“是我授意。”
越无尘:“因何授意?”
县令:“我瞧上了钱商的妻子,想同那妇人共度春宵,谁曾想钱商不知好歹,居然不肯。我心中恼怒,便使计让钱商蹲了大狱,然后霸.占他的妻子。那妇人性子刚烈,不堪受辱,当夜便撞柱而死。我便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派人把钱商也杀了。
于是买通了陈有根,让他假意醉酒,在刑场上,大刀入颈,皮断骨不断,鲜血直流,生生疼死了钱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