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筋疲力尽,一方面是快到达目的地归心似箭,警戒有所放松,正是掠食者下手的好时机。
比起成鸟,幼鸟受到的挑战更大。
尽管可以很在领头鹤背后找气流借力,这段旅程仍然让它们垂头丧气、身心交瘁,而长辈们围成的保护圈也在渐渐松垮。
沙乌列不急不缓地飞着,凭借当狮子和虎鲸时积累下的围猎经验,安澜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心知肚明,那就是把幼崽从群体中隔离出来。
要做到隔离,首先要击溃防线。
想到这里,她加快速度向前和沙乌列并排飞行。
后者先是看了看她,然后毫无征兆地转动尾羽,朝着侧面急速下降,到最后干脆半收双翼,做出一副要直接冲进鹤群的样子,口中还发出进攻时独有的鸣叫。
听到金雕的叫声,鹤群惊慌失措,下意识地就要各自逃窜,不过它们之间的情谊很快就胜过了对独自逃跑的渴望,大鸟护着幼鸟,连声催促它们攀升高度、加快速度。
但幼鸟已经做不到了。
沙乌列像一颗导/弹一样精准地降落在鹤群中间,三只坠在队伍最后的蓑羽鹤一看自己前面就是天敌,吓得尾巴都要炸开,赶忙朝侧面躲避。
这样一来,保护圈的后侧就被击溃了。
而沙乌列并没有满足,它飞块地拍打翅膀,流星一样划过天际,朝左侧的成鸟身上抓去。这很显然只是个威胁动作,但并不是每只鸟都能在金雕的利爪跟前面不改色,至少那一只鸟不行。
左侧的警卫离开后,幼鸟被彻底暴露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直在高空等待时机的安澜心领神会,收拢翅膀高速俯冲,带着千钧之力朝着其中一只惊慌失措的幼鸟扑击。
她没能成功。
幼鸟在亲鸟的尖叫声中陡然拔升,正好和她交错而过,挣得一缕生机。
安澜也没有气馁,而是重新扇动翅膀提升高度,继续追击在它身后,等待清完场的沙乌列来和她会合,形成合围夹击。
事情也的确像她想象的那样发展。
不过是几次呼吸的时间,大金雕就出现在了侧面,它目光如电,颈毛高竖,加速追上幼鸟,伸出双腿就朝猎物的翅膀蹬去。
在亲鸟近乎恐怖的叫声中,幼鸟拼尽全力,做了最后一次挣扎式的下沉,使那双利爪堪堪从它翅膀边缘擦过——
但她无法躲避从另一侧靠近的金雕。
安澜重重地踩在了幼鸟身上,一只脚爪深深钩进它的身体,另一只则拧住了它的脖子。
“咔嚓”一声。
骨断筋折,血肉模糊。
做完这次致命袭击,她立刻把脚爪挣脱出来,不敢托大去提这个重量级的猎物。
失去生机的幼鸟从两千米高空坠落下去,被等候已久的沙乌列抓个正着,但大金雕也被这重物拖得够呛,一连坠落了千余米才艰难地稳住身形。
亲鸟绝望地鸣叫着。
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能做的了,它只能看着金雕离去,默默舔舐伤口,和家族一起承受打击。
这只幼鸟让沙乌列和安澜好几天不用出去觅食,还让她第一次尝到了鹤肉的滋味。
从金雕的味觉来说,鹤肉比沙鸡肉更结实,又带点奇特的鲜味,撕扯起来能发出裂帛的声响,既好吃又好玩。
更让她高兴的是,这次成功捕猎让沙乌列看到了她的价值,大金雕不再把她当做随时可能饿死的同伴,而是真正把她摆在战斗伙伴的地位来看待,开始频繁组织合作捕猎。
就这样,大鸟巢底下的骨头越堆越多,两只金雕都吃的膘肥体壮、羽毛丰亮,有时还有余粮。
因为金雕捕猎的猎物体型变大,无形之中降低了和猎隼之间的竞争,两只准备迎接幼鸟破壳的猎隼最近也轻松了不少。
巢区一片和乐融融。
当最后一小群蓑羽鹤离开这片草原的时候,某天早上,安澜在晨曦中梳羽毛时发现中型鸟巢里有动静,仔细一看,发现是一枚鸟蛋正在晃动。
她当即压抑不住,兴奋地大叫一声。
这一嗓子不仅把扭着脖子梳毛的沙乌列吓得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