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队在抽完血后并没有急着离开, 而是在附近守候,等待狮子从麻醉状态恢复清醒。他们中的志愿者和向导都带着武器,一是为了防止狮子暴起, 二是为了防止其他捕食者趁狮子沉睡的机会来偷袭。
无事可做,工作人员们大多在聊天, 有的干脆掏出手机。
其实这也是常态了。
非洲的保护区,凡是开设观光项目的,一般都不鼓励游客靠野生动物太近。大型国家公园如塞伦盖蒂或克鲁格都会在官网和营地张贴告示,重点说明自驾游不得下车、不得触摸挑逗野生动物、拍照时不得使用闪光灯、离象群犀牛远点等等,以免打扰到自然活动或威胁到人身安全。
园区工作人员比游客多了一项福利——他们可以在野生动物被麻翻时进行近距离接触。
不管是麻醉施救还是麻醉上定位器,只要动物动弹不得, 就会有人对它们“上下其手”。打开社交平台, 点开各大保护区关联账户,翻阅工作人员发的日常, 随随便便就能找出一大堆他们和动物的“亲密视频”。
猛兽, 尤其是名声响亮的个体,是“重灾区”。
某些狮子王因为经历过于传奇,整个救助小组都是粉丝,那才是真的晚节不保。别说猫耳朵,猫尾巴, 猫爪子,连猫铃铛都会遭难。摸完还要把玩一下,最后再拍照留念, 争取做到一觉醒来全世界都知道受害狮猫铃铛的尺寸。
真是狮生多艰。
此时此刻,安澜也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就像她能看到颜色一样, 穿越大概对药物作用也有点影响, 她被麻倒的时间只是兽医计划的二分之一。刚醒她就发现自己的尾巴球被人抓在手里, 爪子也被人抓在手里,等她抖掉眼睛上蒙着的布套再往远处一看,好家伙,王子边上围了六个人,个个都举着手机,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眼看狮子醒了,志愿者用飞一般的速度放开。
他们退到安全距离,等待其他两头狮子清醒。就这么等啊等啊,等到狮子们纷纷能站起来,能不摇晃地走路,也没等到它们朝狮群走。确切地说,其他两头狮子想走,但被狮女王喝止了。
奇也怪哉,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快速诊断也没发现蛇咬伤,为什么不回到狮群里去呢?
赵博士当时就若有所思。
等他去看了砂石雄狮的遗骸,又询问了砂石领地的异状,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和牧民接触后染病,领地内大量野兽离奇死亡......这让他想起了一个很糟糕的可能性。再加上狮子的尸骨已经被斑鬣狗和秃鹫啃得所剩无几,风险大大上升,这一刻,赵博士简直是惊悸不安。
回到工作室一运行检测,结果果然对上了他的想法。
犬瘟热。
这可是会影响整个保护区乃至整个东非草原的大事。
赵博士第一时间向管理者说明情况,有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惨剧,高层对这件事非常重视,连夜给野生动物保护署打电话。他们最终决定启用一套可能是保护区史上最大规模的保护行动,为了封堵住疫源,还紧急从隔壁马赛马拉抽调了部分兽医。
这个行动分为三部分。
首先,要缓和牧区和狮子活动区的冲突。
主要措施比如说建造铁丝围栏。其实建围栏这事从几年前就有了,不过投入和收益并不成正比。非洲保护区很少有加盖的,狮子常常从一个保护区流浪到另一个保护区,这些保护区边上又分布着星星点点的牧民区。工作人员只能说在砂石领地边缘先把围栏紧急加盖起来。
官方还向附近村落派出了宣讲队。这些志愿者不是要劝说人类为野兽牺牲利益,而是向他们说明如何观测狮子,如何防范狮子,如何向官方求助。志愿者同时还承担一些普法工作,告诉牧民投/毒是不对的,可能要被罚款,乃至被判刑。
他们还给更多狮子戴上定位圈,跟踪行踪,以避免和牧民发生冲突。
第二,要处理掉传播犬瘟热的源头。
野生动物保护署派出专门小队调查并检测保护区附近的犬只状况,他们发现这里有很多散养狗,这些狗和野狗碰到一起,又孕育了一大片无家可归的狗群。等小队把这些犬只收容起来,一边找领养一边处理时,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何止是有犬瘟热病毒,有些犬甚至携带有狂犬病毒。一想到这些疾病传播给野兽会怎么样,兽医吓出一身冷汗。
第三,就是在保护区内进行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