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阿婆,他每年过年都会回去陪老人家,呵,还是个孝子。”
皓哥,那个冯希丙口中将他带进“药”的人。
冯希丙的口供将矛头指向了这家酒吧,也指向了这个叫崔明皓的男人。
林长野回来第一天上班,扫了眼精气神和之前大相径庭的宏立城。
老张立马好心解释:“他和朱迪和好了,一改之前的萎靡不振,满血复活了。”
林长野站在桌子前面,还是一如既往绝不在会议室里闲话家常,抬手指了指崔明皓的照片。
“冯希丙已经押回来,从白云区分局移交给我们支队了。根据他的口供,这个崔明皓不简单,能招兵买马,说明他有话事权。酒吧里常年养着打手,还能发布袭警任务,这个酒吧背后也并不简单。”
老张问:“可是年前就说这家酒吧有非法交易,涉毒涉黄,我们不是去守了一个多月都一无所获吗?”
那次行动林长野历历在目。
如果不是去蹲点,也不会在那一夜又遇见宣月。
李敬也奇怪地打开资料看了又看,“这家酒吧怪得很,每次突击检查都干干净净,拿不到任何把柄。去年蹲那么久,他们警惕了就算了,今年扫黄好几次,不也啥都没发现吗?”
“是啊,别的酒吧再干净,多多少少涉点黄,哪个灯红酒绿的地方还没个小姐了?就他们家跟拔了毛的鸡似的,连根毛都找不着。”
年前那次蹲点,起因是几个嗑药的人嗑嗨了,大半夜在路上猥亵夜班归来的女孩。路过的一位出租车司机见义勇为,还报了警,派出所的民警很快赶到现场,抓住了几个流氓。
经过警方审讯,几人交代说药是在一家酒吧拿到的。
巧得很,酒吧名字也叫“药”。
涉及毒品交易,这桩案子从分局大队移交到市局支队,林长野亲自带人去查,可不论是明察还是暗地里蹲点,酒吧都干干净净。
当时他们请了酒吧的老板回来配合调查。
老板名叫黄健中,西装笔挺,盖不住啤酒肚,一看就是个商人,常年浸淫在生意场,开口就是笑脸,慈眉善目,却像条滑不丢手的鲶鱼。
“阿sir,我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做的也是正经生意,怎么可能在自家场子卖什么□□、□□啊?那几个小流氓,不知道上哪儿弄了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什么?他们说药是在我场子里买的?这不可能,要不就是他们胡说八道,要不就是别的毒贩子跑来我场子里搞事。”
“我说警官,我是打开门做生意,来者是客,总不能人家有钱我不让人家进门消费吧?至于他们进了门,做什么事,我们每天接待这么多贵宾,难免有照顾不周、监管不力的时候。总不能他们干了坏事,还赖我身上啊!”
后来的审讯里,那几个嗑药的人也承认,他们不认得卖药给他们的人,那人也没穿“药”的制服,只是神神秘秘拿着东西去问他们:“想不想爽一下?”
因为没有证据,黄健中被放了回去,酒吧罚款了事。
后来警方明里暗里又蹲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惜一无所获。
罪案频发,警力不足,蹲点的人手也很快撤了回来。再后来,众人的目光都不再停留在“药”里。
林长野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资料,眉头渐渐拧起。
李敬问:“怎么了老大,有什么问题吗?”
“太干净了。”
“嗯?”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酒吧老老实实做生意,干干净净的也有错吗……?
林长野的目光从酒吧资料移到崔明皓的资料上。
“且不提这家酒吧,光看崔明皓的资料,干净得完全不像一个混社会的人。从来没有违反过任何社会治安条例,不曾参与过打架斗殴,如果不是冯希丙的口供,光看这份资料,大概没人会注意到他。可据冯希丙说,这个叫皓哥的人一句话就把他从一个混混打手变成了酒吧里的员工,拿着高昂工资等待派上用场的一天。”
林长野一行一行看下来。
“之前扫黄的时候,你们不是没抓过人,上到老板,下到大堂经理、酒保,有几个干净?”
没有。
混迹这中地方的人,谁身上没扣过几个屎盆子?
可是这个叫崔明皓的人,光看履历,简直是个农村出来的五好青年,四处务工,最后矜矜业业成为了酒吧里的老员工。
他甚至没有参与过一次打架事件。
可是——
“冯希丙交代说,他认识这个皓哥就是在一次斗殴事件中。当时的群架阵仗之大,地上倒了一片人,全部都给抓进派出所了。是皓哥替他交了罚款,又替他医手,最后把他带回‘药’里。”
林长野抬起头来。
“冯希丙的人口档案里也明确记录了这次斗殴事件,那么这个崔明皓是怎么做到没有记录在案的?”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