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妻子的丈夫,丈夫的妻子,是这世界上最平凡不过的人。
林长野来到这里的前半年,不适应水土,生过病,脚也溃烂过。是村民采来他不认得的草药,为他敷药、熬汤,看他好起来后,他们比谁都开心。
因为过分英俊,村子里的姑娘不分年龄,都爱跟在他后头。她们用老挝话叫他,听上去像是在叫“阿归”。
阿娘大婶们也把他当儿子,总是端来好吃的东西给他,每条皱纹里都盛满了笑意,叫着阿归仔,慢慢吃。
阿归。
阿归。
像是有人在呼唤他归来。
这个名字原本是提醒自己,时刻小心,被她们一叫,却变成了无比亲昵的称呼,坚硬也变得柔软起来。
……
耳机里传来命令:“别去,屠辛无路可走,要和你同归于尽。”
可是林长野可以不去,“步归”不行。
那些口口声声叫他阿归的人,需要他的归来。
后来的后来,屠辛终于听到了他那位兄弟的声音,看见去而复返的步归重新出现在视野里。
那人一步一步走进他的堡垒,说,“我来了,放了他们。”
屠辛恨得心里眼底都在淌血。
“为什么是你?是谁都可以,为什么是你!”
林长野不说话,安静的样子一如既往,只是眼里的淡漠与凝重比以往更甚。
“你到底是谁?!”
“……”
“你不叫步归,你到底是谁?”
“……”
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他们站在对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屠辛站在他的城堡里,手里握着土炸|弹的开关,恍惚间看见一年半以前,他被金三角的另一名大毒枭,他一直以来的死对头暗算,同时又被警方追捕,人在湄公河上,命悬一线。
是眼前的人忽然冲出来,一把拉住他,说:“跳!”
他们跳进湍急的河里,水警在船上开了枪。激烈的枪声中,他听见身后的人忽然发出一声闷哼,回头一看,才发现这人中了枪,水面一片氲开的艳红。
“你怎么样了?”
“你快走……”
“一起走,兄弟,撑住!”
“别管我,你走!”
中枪的人从身上解开救生衣,一把塞进他手里,推他快走。
屠辛一咬牙,说:“今天要走一起走,要死就一起死,姓屠的这辈子从不抛下兄弟,大不了死在一处!”
他几乎是在水里硬拉着林长野往前游。
那一带河流湍急,两岸都是雨林密密匝匝的树木,枝干探入水中,限制了船只航行的方向,也为逃生提供了绝佳路线。
彼时的屠辛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警方的部署,目的只是放长线钓大鱼,为了找到他的老巢和替他卖命的所有人。
因为偌大的犯罪集团里,若只有一个屠辛被抓,还会有别人登顶,成为毒|品王国的新头目。只有捣毁老巢,一把火将罂粟烧的干干净净,才算彻底剿灭了罪恶之源。
那一天他们成功逃生,中枪的人却去了半条命。
床上的人高热不退,满面潮红,彻夜都在受苦,胡乱呓语。
屠辛守着他,一直守到他脱离危险,醒来后四目相对,他问:“兄弟叫什么名字?”
那人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用沙哑的声音说:“步归。”
屠辛用力握住他的手,说:“好,好一个步归。从今天起,你就是姓屠的救命恩人!”
屠辛不是个轻信的人,前前后后调查了林长野小半年,但公安系统要安排特情,就一定会把身份履历都做得严丝合缝。
步归此人,父母双亡。早年当过兵,身手极好,但因为不服管教,在部队与教官发生争执,甚至大打出手,后来被开除,有了政治污点。从此他干不了正经工作,甚至因此仇视权威,憎恨军人与警察。
他做过土炸|弹报复当年的教官,后来被全国通缉,入狱不到三个月,居然成功越狱,潜逃到了东南亚。
……
屠辛也是一个极端主义者,信奉绝对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