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漫不经心。
“冯希丙,89年生人,家在县城一个小村子里,一家五口人,弟弟有先天性心脏病。早年读过书,初三的时候,弟弟第一次发病,需要动手术,你就辍学外出务工,想给他赚手术费。当过餐馆服务生,端过盘子扫过地。几年前因为打架斗殴进过看守所,后来又因为抢劫又蹲两年……”
对方如数家珍,把他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
冯希丙蓦然起身,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那人翘着二郎腿,懒洋洋说:“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至于我是谁,只要你点头,以后我就是你老板。”
他眨眨眼,补充一句:“能让你踏踏实实吃饱每一顿,没有后顾之忧的老板。”
……
这几年,冯希丙派上用场的机会很少,大多数时候根本无需刀尖舔血,只在“药”里做一个服务生。
但他拿的钱却远远不止一个服务生的工资。
冯希丙交代说:“我知道这钱拿到了手,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我早有准备,迟早要替人卖命。但干我们这一行,为谁卖命不是卖命?只要我能吃饱饭,我弟弟能活下去,家里人都好好的,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审讯室里,李昌远盯着他,说:“所以你接到的任务是来广州袭警?”
“是。”
“谁给的命令?你口中那个叫皓哥的?他是谁,那家酒吧的老板吗?”
“不是,皓哥不是酒吧老板,我也说不清他是谁,但常常在酒吧里看见他。没人叫他老板,大家都叫他皓哥。”
“他全名叫什么?”
“不知道,没有人叫他的名字,我只知道大家都叫他皓哥,我也跟着叫。”
“是他让你来杀人?”
“不是。只有进酒吧那天,皓哥跟我说过话。我们要做什么,平时都是在打卡的地方领便签,正面写着我的名字,背面告诉我要做什么。”
“你的便签上写了什么?”
“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宣月。”
李昌远盯着他,双手撑住桌子,“只写一个名字,你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这一次,冯希丙沉默了半天,才摇头道:“除了名字,还有一只包裹留在前台,下班的时候领班叫我去取的。”
“什么包裹?”
“一把枪。”
……
所有的矛头又回到了平城。
冯希丙交代的只有这么多,关于那个“皓哥”他一无所知,谁下的任务他也不甚清楚,火灾的事他更是闻所未闻。
显而易见,他不过是个马前卒。
这次的袭警事件是分工合作,打手们连老板是谁都不知道,一拨人冲着林长野去了,而冯希丙被指派来袭击宣月。
电话里,李昌远说:“关于那个在巷子里袭击你的刀疤男,我们也已经做出了嫌疑人画像,正在筛查人口库。”
“面包车找到了吗?”
“还没有。这事儿邪门了,车辆消失在红绿灯路口的监控死角,就再也找不到下落。那个路口通往的所有公路我们都查过监控,死活找不到车。”
林长野面色凝重说:“他们弃车了。”
“那也不该找不到车的下落。”
“附近的地形图呢?明天我来一趟分局,筛查弃车点。”
……
一通电话打太久,林长野挂了电话,揉了揉眉心,因为长时间的皱眉,那里隐隐有了川字纹。
他侧头望向窗外。
黑夜寂静安详,看似岁月静好,却有沉睡的恶龙蛰伏已久,对人间虎视眈眈。
他们图什么?
一桩加油站抢劫案罢了,就算把人抓到,顶多判十几年,为什么出动这么多人,甚至不惜持枪袭击?
是那个抢劫犯位高权重,对他们来说不可或缺?
还是……
林长野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上。护腕仍在,露出边缘浅褐色的疤痕。
那一天的场景历历在目。
熊熊火海里,他和男人缠斗在一起,对方全然不顾越燃越旺的火势,每一刀都照着他毫不留情地劈斩而来。
“为什么背叛我?”
“为什么是你?”
“我拿你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