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上挑,不像顾京墨的上挑是妖娆,她的上挑是孤傲。
她的眼眸是分明的三白眼,看人时是生人勿近的疏离感,以及一种厌世感。
她动作轻柔地走到了悬颂的身前,双足没有穿鞋,露出纤细的脚踝,以及瘦且线条柔美的双足。
她走路时脚尖轻点地面,更多是轻飘飘的移动。
身后是柔软的九尾,随着她的身体摇摆着。
她凑近了看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居然还活着。”
“嗯,尚且未能飞升。”
“因为我?”
“……”悬颂并未回答。
她突然开始大笑,又问:“我成了你的心魔吗?你居然也会心中有愧?”
“心中无愧,只是不解。”悬颂在此刻想起了顾京墨,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柔色,“不过,有人帮我解了心魔,我已无碍。如今尚未飞升,不过是在等她。”
“呵——”
她了解悬颂,知晓他的性格。
这般挑剔的性格,仿佛世间所有人都入不得他的眼,竟然也会在提起一个人时,面容温柔起来。
她抬起手指轻点,看到了悬颂额头的道侣印,当即轻笑出声:“娶妻了?哦……你们该叫道侣?”
“我们尚未拜堂,不过,她会是我未来的妻。”
“尚未拜堂啊……”她双掌合十,再分开时,两掌之间出现了一柄冰锥样的佩剑,“那你恐怕活不到那一日了。”
“慈闱……”他终于鼓起勇气,去和自己的母亲对视。
然而对视的瞬间,便看到了那双愤怒的双眼。
金眸闪烁,在阴暗的环境之中尤其闪烁。
“你这么叫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她突然发狠似的朝着悬颂吼道,接着拔剑攻击过来。
悬颂不愿意再与她为敌,只能竭尽可能地躲闪,再次开口:“我只是想要找到一株药草,她受了伤,我还要救她。”
“她知道你弑母吗?!”
“……”
她的攻击依旧接连不断,招招狠绝至极:“她知道你连生母的残魂都不放过,召集百余修者来围杀吗?!”
“是你屠城在先!”
“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你知道我是在复仇!你也是狐族的后代,你却阻止我!你还亲手将镇妖青剑刺进我的心口!若是有一日你的那个妻也面临如此境地,你也会杀了她吗?!”
“她不会!”悬颂回答得极为肯定,“她是我遇到的最傻也是最干净的人。”
他知道,顾京墨不会。
顾京墨就算救人,也从未滥杀无辜,她只杀那些真正做过错事的人。
顾京墨还曾经救过苍生,甚至不需要苍生的感谢,不需要世人的理解。
她只求自己过得惬意逍遥,问心无愧。
“我会!”他听到了母亲的怒吼,“我就要伤害过我狐族的人血债血偿!就连你也是!果然有一半人类的血液,心就是黑的!”
话音方落,便是万颗冰锥齐齐攻击过来。
悬颂双手掐诀,在身前布下屏障保护自己,然而抵挡冰锥的同时还是在节节败退。
悬颂意识到了,他的母亲是真的想要杀他!
他进入佛古窟那一日,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也许会在这里遇到自己的母亲。
他甚至幻想过,他们再见的那一日,他的母亲已经被佛古窟净化得不再恨他了。
可惜,他错了。
他的血腥味引来了她。
他们都是雪狐,流着同样的血脉,她能够感知到。
他还不想就此被母亲杀死,只能侧过身来躲闪,同时放出冰晶九尾狐抵挡。
在母亲被困抵挡的同时,他终于调用灵力,取出了自己的佩剑。
二人使用的是同样的佩剑,同样的灵力运转。
明明是母子,却偏要为敌。
悬颂知晓她能够破解自己九尾的招式,他的九尾能力从未有人正确地指点过,这方面完全不敌母亲,便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