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殷何意要来, 第二天商迟谢起得很早,他洗漱完下楼时,商夫人已经起了, 正在厨房里弄早餐, 商迟谢进去帮忙, 因为不确定殷何意是不是真的要来,所以暂时没有告诉商夫人这个消息。
商夫人正在切蔬菜,商迟谢垂着眉眼洗着其它的菜, 眼瞳却是涣散的。
“阿谢……阿谢……阿谢?”
“啊?”商迟谢回过神来时,手中的菜已经被商夫人抽出来,“你在想什么呢,菜都被你洗烂了。”
“……”
“是因为和迟归吵架的事吗?”
商迟谢犹疑了下,点了点头:“……嗯。”
事实上并不是, 他在想商夫人的病, 商夫人的身体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忽然变得糟糕, 眼下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这一年多的时间里, 他要怎么做,才能救下商夫人?
每年的体检都显示商夫人的身体处于健康的状态……一年时间……一年时间……他要从哪里入手?他已经竭力地努力去成长, 但效果好像并没有多大。
在商迟归商云深这样的天才面前,他觉得自己就好似一颗蝼蚁, 区别只在于从前的他是贼蚁,现在的他是只矛蚁。
商夫人正在说什么, 管家忽然进来道:“夫人, 王储殿下来拜访了, 正在厅室。”
这个消息令商夫人露出了怔然讶异的面色来:“王储?”
她匆匆洗干净手, 将剩下的事交给了佣人, 带着商迟谢来到厅室,穿着便服的少年端庄坐在沙发上,身后还跟着两个护卫,无论是身形还是容貌比起前几年王宫宫宴的相见都明显要长开许多,只商夫人微妙的捕捉到一丝违和,似乎……太快了点。
分明与阿谢差不多的年龄,阿谢虽是少年,面容大半部分却还是被青涩占据,但眼前的王储,眉眼间却不见任何青涩,反而透着和云深的沉稳。
这种感觉转瞬即逝,随即她将这种想法收敛得干净,行了礼道:“见过王储殿下——”
商迟谢也跟着她规规矩矩行了礼。
殷何意看到她来时就已经起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颇为礼貌道:“商夫人,我和阿谢昨晚相约今天帝月节一起出去游玩,所以今天上门来叨扰了。”
因着一些过往,商夫人帝月节不愿意出去玩,却并不拘留着自己孩子,只要确保他们能安全。
她看了眼殷何意身旁带着的护卫,心里的担忧松了下来,露出笑容道:“我明白了,王储殿下过来,不如与阿谢他们一起吃完早饭再出去游玩吧。”
“那就麻烦商夫人了。”殷何意也没有拒绝,微微颔首应了。
晨训完的商云深回来看到殷何意,对殷何意行了礼,在知道殷何意来的目的后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去换衣服的时候,收到楚茴消息:“你今天是不是要陪你二弟了?”
商云深垂眼用月星回了他一条讯息:“我去学校。”
“学校?”
“他有人陪。”
“他和你三弟和好了?这么快?”
“其它人。”
“……这和我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
“你想象的是什么?”
“没什么,你到学校校门口的时候等我,我也要过来!”楚茴当然不会说,他想象的是和商迟归吵架后的商迟谢只能跟着商云深,不会再有其它能接触的人。
那人给他的感觉像朵柔柔可怜的菟丝花,只能攀附着别人生存,一旦失去攀附的东西就会干枯掉。他以为对方能攀附的只有商迟归和商云深,不想还能有其它。
饭菜都做好了,商迟归还没下楼,商夫人正想让商迟谢去叫他下来吃饭,想到他们正在吵架,就自己上去了。
她一走到商迟归房门前,就看见那贴着的一张纸:商迟谢与狗不得入内。
她蹙起眉来,伸手敲了敲门。
房间里商迟归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商迟谢上来叫他吃饭,他蹭地掀开被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就要去开门,但跑了几步立刻停了下来。
这么快去开门,不是显得他太急切?
他停了下来,对着镜子抓了抓有些毛燥的头发,又拍了拍脸,调整好状态露出冷淡的神色,卡了一会儿时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