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撞击淤青在各个关节处浮现,手腕、膝盖、腰侧,青青紫紫触目惊心,像是一碗白嫩的水豆腐,被人用烟枪烫了几个口子。
贺绛闭眼想象了下商景被撞后还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心脏蓦地一疼。
他心软了。
贺绛承认。
什么把商景捆在身边折磨,那是高估自己了。
贺绛靠近床头,伸手覆上商景的额头和后颈,温度正常,纱布也没有新的出血。
商景闭着眼睛,呼吸绵长,乌黑的睫毛恬静地舒展着,有几分过去乖巧的影子。
贺绛不由自主地伸出食指,戳了戳他腰侧露出来的一片青紫。
皮肤凹下一个小圆坑,主人眉毛都不动一下。
看来确实是皮肉伤,不怎么疼。
贺绛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玩意,把商景的青紫一一触碰了一遍,或轻或重。
“都这样了,还非得片场超市地折腾。”贺绛目光沉沉地看着商景,“受伤了知道来碰瓷我,倒也不算笨死。”
“放过——你了。”
似乎是听见贺绛的腹诽,商景睫毛扇了扇,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茫地地眨了眨眼。
贺绛做贼似的,立即将摩挲他手腕淤青的手指撤回,使了些力气捏住他的脸蛋,“起来,做饭了。”
商景懵懵地从床上爬起来,他做了一晚上洗衣做饭的梦,还趴在地上擦地,腰酸背痛。
梦里的他毫无尊严地叫贺绛老公,“呜呜呜老公家里太大了,我擦不完,让我歇会儿吧。”
而梦里的贺绛,翘着二郎腿在露台喝咖啡,听见他的祈求,只是冷冷地俯下身,捏着他的脸蛋道:“做不完不许吃饭。”
现实和梦境重合,商景把脑袋扎进贺绛小腹:“老公——不想做饭。”
说完,伤口在贺绛硬邦邦的腹部蹭了下,痛得一激灵。
商景捂住脑袋,彻底醒了。
救命,他刚才说了什么?
贺绛僵住,没能及时扶住商景的手掌僵在半空,只能看着商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伤口靠了过来。
又叫他老公。
为了不做饭什么都能做得出来?脸皮呢?
商景捂住脑袋后退,一时间没法推测他究竟是单纯做了梦,还是梦见了过去真实发生的事。
正常情况下,他不会把梦当真,但是贺绛的面冷心硬的表现,跟梦里如出一辙。
原本只是看着日记本想象的舔狗生活,一下子有了生动翔实的影像。
代入感升级,开始生气了。
商景气呼呼地单手推开一点贺绛,太窒息了,他居然喊这种人老公。
贺绛看着两副面孔切换自如的商景,气得磨了磨牙。有事讨好,无事冷艳,撩着人又使性子。
“醒了?”
“嗯。”
贺绛:“换衣服。”
他眼神示意了新衣服的位置,忍着把人按着打一顿屁股的心情,抓起一个枕头盖住他光溜溜的大腿,深吸一口气,出去了。
商景拉开窗帘,清晰地看见自己关节处浮现了好多淤青,仿佛梦里被人家暴了似的。
要不是知道刚出过车祸,他都以为是贺绛打的。
他搓了搓被捏过的脸蛋,心想,我可真是太讲理了,换个心眼坏一点的,这时候就该拍照保存诬赖贺绛家暴。
商景慢吞吞地洗漱,想等他做饭,先饿着吧。
展开林琳给他买的衣服,果然按照他所说的,一大半都是短裤和背心。
哇,还有四盒新的内裤!
琳姐真是个好人。
商景把内裤都拆开扔进洗衣机,然后套了条运动短裤。
尴尬的是,内裤居然跟运动裤一样长,一抬腿就露出一小截蓝白边儿。
商景目光在另一边的长裤上扫了下,咬咬牙,把内裤卷了一层。
涅槃重生,跟贺绛生活的第一天,一定要不动声色地挑战他的固有权威。
商景出房门的时候,贺绛已经煮好了一袋速冻水饺,香菇猪肉笋干的香气弥漫了厨房。
DNA动了!他过去一定最爱吃水饺。
贺绛坐在长条餐桌的一头,面前盘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