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
“是。”三郎点头,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年哥儿,你能不能借我些银子,我下个月发了例钱就还你。”
景年掏出荷包,笑着说:“这有什么,说这种客气话做什么。”
三郎接过银子道了声谢,心里想着不拘多少,肯定是要还的。
他们毕竟已经分了家,堂兄愿意拉拔他们已尽了心,每月还给发月例。
让他们给三房钱花,他们且不愿意呢,哪来的脸平白花堂兄和年哥儿的银钱。
三郎有了钱,要买他看中的一块皮子,那伙计并不收钱,要带他去前头柜台付账。
一眼看去,那里还排着队,景年便说:“我们再瞧瞧别的东西吧,若是还有要买的,一同结付。”
免得一会儿要是买了其他东西,还得再排一回。
那伙计立刻道:“公子可先将您选中的货物存放在小的这里,待您逛好了再来取,只是若是出了店门,咱们就默认您不要了,可卖与其他客人。”
三郎点头认同:“这样好。”
抱那么大一块皮子逛,怪不方便的。
景年也觉得今日是长了见识,这京城的商家,真会做生意,处处妥帖。
那伙计取来一个空箱子,将三郎选中的那块皮子单独放在架子最下一层空处。
李士杰说:“想不想去看看虎皮?二楼有虎皮。”
三郎摇头:“不去,我没钱了。”
“看看又不要钱。”李士杰说:“不光有虎皮,还有熊皮,鳄皮,你们晓得什么是鳄皮吗?”
三郎摇头,景年说:“我在一本游记里头看见过,说那东西极凶恶,善伪装,会出其不意袭击汲水的人或者动物,活活咬死。”
李士杰虽然看过鳄皮,但还是第一回听人讲这个,重新燃起兴趣,想上去再瞧瞧。
景年还想在一楼再看看,只看了一个货柜呢。
李士杰劝道:“二楼的东西比三楼好,以你的眼界,一楼这些货,多是瞧不中的。”
“哪有,我看这些东西就很好。”景年这么说着,还是抬脚随着伙伴上楼。
他若有所思:“所以是越往楼上,货品越好?那三楼呢?卖什么的?”
“三楼我也没上去过。”李士杰说:“楼梯口有拦着的侍卫。”
薛忠宝轻声道:“好像是要在一楼二楼,花够多少银钱才许上三楼。”
李士杰咧了咧嘴:“那些勋贵豪商,还不是直接上去了。”
几人说着话,上了二楼。
实际上,三楼跟一楼二楼截然不同,并不是完全打通的开阔场地,而是一个个分开的房间。
与此同时,三楼一隐秘隔间内,窗户已经关严,窗口立着一持刀男子。
同样关着的房门外,也左右各站着一挎刀侍从。
紧闭了窗户的房间显得有些昏暗,于是立起烛台,粗壮的蜡烛缓缓燃烧,烛影晃动,将跪在地上的男人影子拉出扭曲的姿态。
他身躯微微发颤,豆大的汗珠不停从额上面上落下,滴进眼睛里,蛰得生疼,却不敢抬手擦一擦。
他想抬头看一眼,脑袋似有千斤重,他面前的人不声不响,却威势如山,压得他抬不起头,也不敢抬头。
若是有三楼熟客在此,一定能认出,这跪着的竟是杂货铺的大掌柜孙万山,平素处事不惊,往来有度的男人,狼狈得如一只濒死的狗。
不知过了多久,一本帐薄扔下,落在孙万山面前,清冷微沉的嗓音打破寂静:“我有些不明白,怕成这样,还敢拿这种东西糊弄我?”
“主子饶命,小的知错了,主子饶命……”孙万山一句不敢辩解,用力将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没一会儿便红肿起来。
端坐着的却是个年轻郎君,五官普通到极点,唯一双眼,黑如墨丸,冷沉沉的,极深处翻涌着一抹猩红。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孙万山磕到头破血流,仅泄漏出的一点儿情绪,是不耐。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说。
孙万山磕头的动作顿了一下,又深深地将头埋了下去:“主子,都是小的的错……”
年轻郎君眼中不耐更甚,微微侧首:“白三,你说。”
随侍在一旁的男人开口道:“据查,孙万山与春香楼花魁娘子秋香有染,曾在春香楼豪掷千金拍下秋香出阁夜,后又花费巨资为秋香赎身,现置于……”
随着白三说得越来越多,孙万山头垂得越来越低,几乎贴在了地上。
郎君抬眸:“我给你的月钱,养不起一个花娘?”
他自认在钱财上从未苛刻过下属,尤其是孙万山这种能主事儿的,给了丰厚的红利。
孙万山呐呐:“养、养得起……”
白三瞥他一眼,眼神复杂:“孙万山将钱都寄回家了,他妻子在家奉养双亲,教养孩子,还有数个弟妹需要养活。”
孙万山出身微末,当年若不是靠他发妻点灯熬油的做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