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朔:“……现在去哪儿?”
出了这种事,李士杰和薛忠宝也不敢看热闹了,跟景年说:“要不咱回家吧。”
让他们爹娘晓得,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一顿打是少不了的。
不过他们跟景年不一样,只要小伙伴彼此守密,他们爹娘比陆景堂好欺瞒多了,大部分时候是能糊弄过去的。
“我不回去。”景年打开车窗,看着外面悲伤地说:“今天回去,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了,我要多看看,看看外面……”
他猛地缩回头,合上了车窗。
“怎么了,看到什么了?”陈朔觉得他这幅被猫咬到鼻子的模样十分逗趣,伸手要去拉车窗。
景年一把按住他的手:“我看到六师兄了!”
陈朔动作一僵,低声吩咐车夫:“快些!”
景年的六师兄,陈朔外公的六弟子,如今的礼部侍郎,最是古板讲礼,不管是景年还是陈朔,在他面前,能挑出个无数不合礼数的地方,然后就得听他上课。
车夫扬鞭,马车跑过这条街,景年和陈朔才松了口气。
“还玩儿吗?”陈朔问。
景年忙不迭地摇头:“不玩了不玩了,回家,我要回家。”
外面太危险,还是回家待几天好了。
……
云来客栈。
岑泛告别景年,目送他上了马车,同行的友人按捺不住激动,问:“你说的子清,是不是陆子清?”
岑泛刚要回话,有人扬声喊他名字。
“柏舟,你中了?”裴止那一行人里头,一高瘦书生扬声问道。
“宁之,柏舟中了第十一名!”岑泛的同伴回道。
岑泛一行人里头,只有他一个中了。
他们几个是一府的,一同来京赶考,平日也一处行动。
裴止等人是酒楼论文是相识的,恰好住同一客栈,平日也有交往。
“恭喜恭喜。”
岑泛是自己去看的榜,拱手回道:“同喜。”
徐宁之也榜上有名,位列第三十二名。
不过都比不得裴止,今科会元。
两方书生一通寒暄,有个叫张芳的书生问:“你们认识方才出去的勋贵子弟?”
他们在客栈里头,看见岑泛跟景年有说有笑,但离得远,隐约听见“恭喜”之类的话。
“什么勋贵?”岑泛懵道。
“就是方才出去的小郎。”另一个书生说:“长得极俊俏的那个。”
“你说五郎?”岑泛哑然失笑:“他怎会是勋贵子弟。”
“可是……”
裴止突然开口:“他那阿兄,才是勋贵子弟。”
其他人有些晕,阿兄是勋贵,阿弟能不是吗?
还真不是。
岑泛听裴止提到景年阿兄,以为他说的是陆景堂,忙道:“他阿兄也不是啊。”
“对对。”
岑泛的同伴忙道:“陆子清怎么会是勋贵?”
他们折山府出了个三元及第,整个州府的学子都面上有光,将陆景堂视为他们折山府学子的领头人,各个都对他的经历耳熟能详。
“陆子清?”
“哪个陆子清?”
“这名字有些耳熟……”
“方才那人不是姓陈吗?陈朔……”
裴止眉梢一挑:“三元及第陆子清?”
桌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三元及第啊!
如果说状元是一个读书人的梦想,三元及第就是终极梦想,做梦都不一定敢想的那种。
“方才那小郎……”
岑泛迟疑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真是陆子清的阿弟?”
“没听说陆子清有阿弟啊?”
“你同他熟吗?人家为何要跟你说。”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岑泛点头道:“是,陆子清的幼弟,家中行五,平日我们叫他五郎。”
一个书生说:“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岑泛的同伴,与有荣焉:“柏舟可是跟陆子清一起读过书,同窗数年。”
“真的?”
“陆子清真那般才学出众吗?”
“可能替我等引荐?”
岑泛早经历过数回这样的场面,早已习惯,不慌不忙,一一回道:
“早年是曾在一处读书,家母娘家姓陆,在下少时曾附于陆家族学读书。”
“陆子清才华横溢,实非我等能及。”
“如今多年未见,不好贸然上门。”
张芳扼腕:“方才那小……陆五郎,说要让他阿兄宴请我等,我竟拒绝了!”
其他书生反应过来,也一个个叹气不已,十分后悔。
“谁晓得那位陈小侯爷的阿弟,竟会是陆子清的幼弟。”
“说的也是,陆子清怎跟勋贵混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