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骗过的傻蛋,害怕挨揍,将身形小的五郎藏在河边草丛中,自己跑了。
傻蛋一看他跑,便追着他跑,两人越跑越远。
陆蓉皱着眉:“他们为何要带年哥儿出去。”
陆景堂:“……因为他们蠢。”
陆蓉:“?”
陆景堂无语道:“三郎四郎听二牛说,他姐姐是村中最漂亮的小娘,往后定能嫁给秀才公,或是去给钱少爷当妾,三郎四郎不服,说村里最漂亮的,是我们家小五郎。”
景年听大人和兄姐讲话,听得半懂不懂,阿兄这句,前面他没听懂,后面懂了。
在夸他呀!
小家伙儿得意地挺起小胸脯:“年哥儿,最漂亮!”
陆景堂摸摸他卷卷的头发,将他抱起来,他现在都快习惯了看见幼弟,便将他抱在怀中。
崽崽年纪还小,没有留发,其他处都剃光了,唯独前面留了个桃心。
他天生发卷,一个卷着的小桃心,谁见了都想摸两把。
可景年认人,其他人是不许摸的,阿兄随便摸。
陆蓉哭笑不得:“可是我们年哥儿,是小郎啊!”
陆景堂面无表情:“所以才说他们两个蠢。”
三郎四郎听说二牛和其他人在河边耍,抱了小五郎过去,结果因着要下雨,二牛和其他孩子都被家人叫回去抢稻。
陆蓉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问景年:“年哥儿,你怎么掉进河里去的?还有没有看见其他人?”
景年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阿姐的意思,往兄长怀里缩了缩:“年哥儿怕,找阿娘。”
他磕磕绊绊说着长句:“大虫虫,咬年哥儿,年哥怕怕,找阿娘,趴在地上。”
他小手还比划了一下,表示自己摔倒了,又爬起来。
其实他当时吓哭了,偷偷的藏起来,不要告诉阿兄和阿姐。
“没有地,好多好多好多水,年哥儿起不来。”崽崽最后委屈地总结。
陆景堂和陆蓉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看来确实没有其他人了,四郎将年哥儿藏在河边草丛中,河边多蚊虫,小家伙儿皮白肉嫩,遭不住咬,跑去找阿娘。
可他年纪太小,上头的兄姐都与他差着岁数,都有活干,没时间带他去玩儿。
小家伙儿从小到大,去过的地方十分有限,根本不认识村里的路,河边更是没去过。
他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又不晓得不能往河边走,踩进水里,倒也不意外。
“所以还是怪三郎四郎。”陆蓉总结。
陆景堂跟着点头,谁说不是呢?要不是他做了那场梦,小五郎就不只是落个水了。
虽说梦里他已经把那两个家伙收拾了个够呛,但梦里他小五郎可是没了,梦里收拾的,不能当真。
还得再找机会,把他们两个收拾一顿。
两人说着话,也没闲着。
陆蓉继续搓稻穗,陆景堂见状,将景年放下,也跟他一起搓。
他在想赚钱的事,想改善家里情况很简单,说到底还是穷。
他今日上山,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弄点儿外食添一添肚子,总这般饿着,着实熬人。
他都觉得难受,蓉娘与年哥儿更是可怜,恐怕连吃饱是什么感觉都不晓得。
景年蹲在一边,看阿兄阿姐搓稻穗,他们不让他伸手,便有些无聊。
小家伙儿歪着脑袋想了想,打开荷包,抓了两个花生出来。
三堂兄和四堂兄都想要,是什么好东西呢?
两只小手来回拨弄,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他还趁着阿兄阿姐不注意,偷偷塞了一个花生到嘴里。
没敢咬,舔了一下。
噫,没有味道。
非要说,泥巴味。
景年奇怪地看着手里的花生,不好吃,为什么要抢?
好在陆蓉搓稻穗间隙,扭头看了眼崽崽,发现他正跟花生较劲儿,连忙放下手里的活。
“年哥儿想吃花生?阿姐给你剥。”她说着,拿过景年手里的花生,轻轻一捏,露出里头两个红润润的花生米。
“年哥儿接着。”陆蓉示意崽崽张开手,她手上干活脏。
景年连忙把小手摊开,陆蓉把花生米挤到他手上,“年哥儿快吃,这花生米好红,一看就甜。”
一听到甜,景年立刻把花生米往嘴里塞。
先是跟吃糖一般,舔了舔,没尝到甜味儿,想着阿姐不会骗他,又试着咬了一下。
香、脆、甜!
崽崽快乐得眼睛眯起来,忙不迭把小荷包往陆蓉手里塞:“阿姐,剥,剥,花生米。”
陆蓉又给他剥了两个,这回景年却没急着往自己嘴里喂,一个劲儿往陆蓉手里塞。
陆蓉不接:“年哥儿,已经剥好了,可以吃了。”
景年不依不饶,急得站起来要往阿姐嘴里喂:“甜甜,阿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