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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出宫后, 属于魏王府的探子就都动了起来。
他这些年虽不在京城,但在京里的经营并不少,只是这一切并不显在表面上。
魏王前脚回府, 叫来手下属官和幕僚议事,后脚关于明惠郡主待嫁,却一直不得良配,以及他回京后, 太后曾召太和帝说过话的消息,便传了回来。
议事到一半, 又一个消息传来,他出宫后没多久,太后便又召了太和帝说话。
消息传来时, 书房中还有其他人。
也是魏王的头疾影响, 很多时候剧烈的头疼让他没办法保证事事周全,便需要有人化作他的脑, 帮他拾遗补阙。也因此消息递进来时, 并未背着书房里的其他人。
长史胥宏道:“此事可与殿下婚事有关?”
魏王微微颔首。
胥宏和幕僚司马琦对视一眼,魏王这趟回京,明面上是为了大婚一事, 魏王府里的人都知道, 显然现在出了意外。
胥宏略微沉吟了一下:“太后虽不是陛下亲生母亲,但由于早年与陛下有抚养之恩, 陛下一直谨记,待太后她老人家也如亲子般至孝, 太后为人英明大度, 从不干涉朝政和后宫事宜, 这些年颇得陛下敬重, 母子之情更甚以往。
“如此一来,太后若是开口,陛下很难回绝。而且在陛下心里,恐怕明惠郡主要比长阳侯府家的女儿更合适殿下。”
这些魏王都知道,但他并未阻止胥宏二人说话,即是拾遗补阙,他听着便是,从中汲取他所想中有所疏漏的地方。这是魏王的习惯,胥宏和司马琦也知道,也因此接下来二人说了许多。
“明惠郡主乃太后在这世上仅剩的血脉,其父族乃漯河常氏,这漯河常氏虽不是什么簪缨世族,但底蕴深厚,在士林之中薄有名声,常氏又和赵国公府连着亲,而赵国公府乃开国功臣之后,世袭罔替,底蕴深厚,与各家都有来往,晋王、秦王一直在拉拢赵国公府,可赵国公府一直态度暧昧。”
“以太后身份,和她在陛下心中地位,若是太后出口说什么,多多少少陛下还是会听取一些。”
胥宏和司马琦二人说得很含蓄,他们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作用,所以只会从事情本身去分析,并不会加以主观的意思。但这一番言辞却很明显能看出二人倾向,他们觉得魏王应该顺水推舟应下这一门婚事,于魏王,于魏王府都有大益处。
可他们也清楚魏王性格,深知魏王不可僭越的雷池,所以他们也只敢分析让魏王听,而不是直接建议殿下该如何如何做。
魏王脸上一片波澜不惊,可以说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极致,让人根本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他的任何想法。
待胥宏和司马琦二人退下后,两人走在书房外的长廊上,对视一番后苦笑,心知若想知道结果,需得等过些日子。
他们这位殿下就是这样,从不会让人猜透他在想什么,你想要知道他的决策,只能从他下一步行动中去判断。
“你说殿下会如何抉择?”
“那还用得着说?殿下这趟回京,可不光是为了大婚,”司马琦抚着胡须道,“如若殿下真有那种想法,如此好的机会,又能打击到晋王秦王,殿下想必是不会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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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生在一旁听了半晌,忍着没说话。
等胥宏和司马琦出去后,他转头看了看主子的脸色,一肚子话都咽了下去。
得,这可不是他能插嘴的事,别看有时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可以让他畅所欲言,但他深知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
如果主子真动了心思——
那位三姑娘就有点可怜了,毕竟主子才跟人待了一晚。虽然主子跟殿下不一样,但都是一个人,人家姑娘吃了亏,主子多少也是有些责任的。
以主子的性格,责肯定是要负的,但明惠郡主横插一脚,人小姑娘本来稳稳当当的王妃之位就不保险了,这都叫什么事!
是夜。
难得魏王躺在榻上是平静,是安适的,而不是抗拒和痛苦的。
他尝试闭上眼睛,果然进入睡梦得很迅速,而且全无疼痛之感。可他前脚睡着,后脚眼睛突然睁开。
福生本来打算下去睡的,叫来徒弟小豆子守好夜,有事叫他,突然从里间出来个人。
对方发髻已散,长发披散在脑后,身上穿着月白色的寝衣,一出来二话不说就往外晃。